☆、第 30 章_苏杳杳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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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回府的路上,浑浑噩噩参加完宫宴的苏承业非要挤到母女三人的马车内,苏清泽自然也不愿错过这个热闹,跟着一并跳了上来。

  “姐,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最崇拜的汉子。”说着还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苏杳杳暗中踩了他一脚,眼睛却一直看着苏承业,可怜巴巴的说了声:“爹,对不起。”

  苏承业一拳砸在软凳上,惊得苏婉莹往许氏怀里躲了躲,他长叹一声开口:“闺女,你真的就那么喜欢齐王?”

  “嗯,”苏杳杳用力点头,“非他不可。”

  “说句大不敬的话,爹宁愿养你一辈子,也不想你再嫁给他。”苏承业幽幽开口。

  苏清泽与苏婉莹一愣,再?

  “您老是嫌弃他……”苏清泽拍了拍腿,“怕我姐受委屈?”

  “爹是怕她受委屈,不过不是因为这个,齐王的腿是好是坏又有何妨,就算他日后能康复,身后饿狼环伺,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苏承业看着苏杳杳又拉过苏婉莹,沉声道:“爹常年征战沙场,性命已是朝不保夕,不一定能护得住你们母女三人一辈子。爹不希望你们过上如你娘那般担惊受怕的日子,我的女婿可以不是权豪势要,富埒陶白,哪怕是个普通人都无所谓,爹要的,只是你们能安稳度过余生。”

  苏杳杳鼻尖一酸,缓缓开口:“女儿不怕,他愿意为女儿付出生命,我亦然。爹,我是苏家的女儿,就注定了这辈子不可能平淡,您方才也看到了,若我不开口,敬太妃与燕王绝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可是……”

  “你怎么知道我的日子就担惊受怕了。”一直沉默的许映雪拍了拍苏承业的肩膀:“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求娶我时,我爹说的话?”

  苏承业稍怔,答道:“记得,你陪我跪了三日,岳父才答应。他不希望你过苦日子,所以宁愿你找个普通人,安稳……”

  “是啊,普通人的日子多好,樽前月下,执手看花,闲来烹茶泼墨赋诗两篇,生得一儿半女,绕膝而笑。”

  许映雪笑了笑,“可因为我喜欢你,这种日子便非我所愿。你金戈铁马,我随你披挂,有了儿女后,我便替你一起尽了父亲的职责,时至今日我从未后悔,甚至很庆幸当时我冲动了一次。”

  苏承业没说话,许映雪又道:“我虽是担惊但并不受怕,你懂吗?我都想好了,眼下儿女反正也长大了,你若有何不慎,随你去了又何妨。再则世间男儿多是薄情,家里稍富裕点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便是那穷的,还幻想着朝秦暮楚,你能保证女儿嫁给普通人后,她的夫君就能待她一心一意?”

  苏承业哑口无言,因为许映雪说的是事实。

  “我瞧着齐王就不错,你可别忘了,上……他是怎么对咱女儿的。”许映雪接着道:“只要俏俏喜欢,一切就都值得,我不希望她这辈子留下遗憾。所以,我觉得女儿今日非常勇敢,颇有娘当年的风范。”

  苏清泽适时接嘴,“再说了,还有反悔的机会吗?姐,我也支持你!什么饿狼环伺,我姐不嫁齐王,我家就没狼盯着了吗?”

  苏婉莹张了张嘴,抱紧苏杳杳的手,接连点头。

  苏承业沉默了,他可算是明白,当初他娶许映雪时,老丈人为何哭了。

  因为他现在也很想哭。

  “不过,爹……”苏清泽挑了挑眉,非常不要脸的说:“你方才说护着母女三人,那我呢?你都不想保护我的吗?”

  苏承业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给我好好去军营里呆着,你姐以后还要靠你护着呢。”

  苏清泽嬉皮笑脸,摸着自己的脸:“怎么说我也是一朵水嫩的娇花,不对,一颗玉树。”

  “你还是当牛粪吧,能肥土。”

  “这不公平!”苏清泽大喊:“我也是需要怜爱的,好吗?”

  苏承业掰了掰手指,发出噼啪一阵响,“来,你过来,爹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怜爱!”

  苏杳杳在一旁笑了笑,也亏的有苏清泽这个活宝,气氛才重新松快了起来。

  …………

  赐婚的圣旨来得很快,隔天中午将军府门口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中间,是随圣旨一道而来的十八大箱赏赐。

  皇帝与太后的手笔大得咂舌,金银珠宝、字画古董,无一不是价值连城,搞的就跟下聘礼似的。

  加上苏杳杳经昨夜一役,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世家千金们对其感恩戴德,甚至有种她拯救了天下苍生的感觉。

  公子哥们无不叹息,等待着红颜薄命的结果,同时也扼腕,苏家这么大块饼,终究是吃不到了。

  甚至还有人偷摸开了地下赌局,赌的是她几天被克出意外。

  苏杳杳听得消息,自然也参与了一把,叫上苏清泽与苏婉莹拿出私房钱,压了个没有意外。

  燃着香的案几前,宣旨公公待苏承业贡好圣旨后,忙不迭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红纸,笑着递了过去:“这是钦天监连夜选出来的好日子,将军您瞅瞅,将成婚的日子定在何时好。”

  苏承业微微一顿,赐婚后由女方来挑日子,古往今来好像还是头一遭,这也足已见皇上与太后对苏家的亲厚之意。

  然,看完日期后,他脸上肌肉又开始抖了起来,十月初一,腊月初九,再来就是三年后的六月二十八,不是太近就是太远。

  苏杳杳起身瞧了一眼,指着三年后的日期开口:“不要这个,日子不好。”

  “那你想选哪个?”苏承业侧头问了一句。

  “十月初一吧。”苏杳杳笑道。

  苏承业撇了撇嘴,“不成,半个月来不及准备,就腊月初九。”

  若是可以,他巴不得选三年后,可是据苏杳杳说,上辈子就是在那日成亲的,结果却不大好。他再不信鬼神,在女儿婚事这方面,还是不愿再触霉头的。

  公公笑盈盈开口:“如此,咱家就去回禀了皇上与太后娘娘,也好沾沾喜气。”

  许映雪上前往他手中递了个沉甸甸的袋子:“那便有劳公公了。”

  婚期定在了两个多月后,接了准信的齐王府内高兴的如同过年一般,原因就一个,上至管家,下至粗使丫头,每个人都得了五两银子的赏钱,还是齐王亲自下的令。

  这可是齐王被赐婚这么多次以来,头一遭。

  宁远高兴的将银子揣到怀里,拉着宁双就去了小花台,“咱们的赌约还作不作数?”

  宁双咬了咬牙,小声道:“能不能不作数?”

  “我连吃粪的准备都做好了!”宁远白了他一眼,“你还是不是男人。”

  宁双被他恶心到了,索性捏了个兰花指,放到下巴处撑着,捏着嗓音:“嗯~你就可怜可怜奴家嘛……”

  宁远一抖,还未开口,已经有一道嫌弃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两个,这么恶心干什么呢。”

  二人一回头,苏杳杳正抄着手倚在廊柱上,笑得无比夸张。

  “夫人!”两人齐齐开口,声音大的惊起树上的鸟。

  “九爷呢?”苏杳杳问了句,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两锭银子抛了过去,“请你们吃糖,记得以后都这么叫哦。”显然是对他们口中的夫人二字,极其满意。

  宁双清了清嗓子,笑着回禀:“九爷在听风阁,属下带夫人过去。”

  听风阁是沈恪的住处,他向来不喜与人接触,是以除了宁远与宁双几个贴身护卫外,旁人都不得入内。

  院内只有一簇翠竹与苍松,平整的石子路延伸至门前,独独立在松下石桌上摆着一套茶具,很是清寂。

  把守在院门外的护卫见宁双与宁远恭敬地领着人过来,刚要开口行礼。

  苏杳杳便伸出食指竖在唇边,“嘘,不许说话。”

  护卫们闭上嘴点头,苏杳杳踮起脚跟做贼似的慢慢走了进去。

  房间内门窗紧闭,沈恪独自一人坐在榻上,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双腿出神。

  “臣女爱慕齐王殿下已久,连做梦都想嫁给他。”昨夜烛光下,她似乎浑身都透着明光,照亮了暗不见底的深渊,将束紧他的荆棘斩断。

  房门发出一声轻响,有一道光打了进来,沈恪不悦地蹙眉,“出去。”

  脚步声在靠近,鹅黄色的裙摆荡出微小的弧度,最终停在他眼前。

  “就不。”

  沈恪一怔,缓缓抬头,恐是生了幻觉,“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按摩呀,我学的可好了,温言连针法都交给我了。”苏杳杳蹲下来看仰望他,玉白的双手撑着下颌,一双秋水无尘的杏眼弯成了月牙,多瞧上几眼都能将人溺进去。

  沈恪捻了捻腿上盖着的狐皮锦衾,撇开眼:“不需要。”

  “你还想不想好了!”苏杳杳皱了皱眉。

  沈恪喉咙上下滑动,半晌后道:“那也不需要。”

  “这就由不得你了。”话音一落,苏杳杳猛地起身,伸手往肩上一推,将他按倒在榻上。

  沈恪猝不及防,倒下的瞬间,一把扯住她的右手往头顶举。

  苏杳杳哪能如了他的意,另一只手飞快往下探,准备去抓他的脚,没想到沈恪反应更快,另一只手往榻上一撑,抓住她左手的时候,两人换了位置。

  她两只手都被按在了头顶,身上压、着的是沈恪的身体,蒙蒙的光线昏暗,本无旖旎的氛围被寂静染上了点点暧、昧。

  他今日也没有穿平时惯常穿的黑衣,水蓝色的绣鹤长袍让他眉目都开始温和,一双星眸似缀了光。

  苏杳杳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约莫是被美色勾引了,竟不自觉的张开手指,从他的指缝间钻进去,然后握紧,以指腹摩挲着手背。

  “我能不能再亲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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