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五百年前
九悠发觉自己再次来到了云上。
脚下的云朵，有别于朱雀带她短暂停顿的云，而是坚硬得像黄土地一般的触感。
她跺了跺脚，确定了这一事实后，看了看四周。
没想到的是，她刚勇敢迈出第一步，就被朱雀忽然颠倒出现在她面前的脸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九悠说着，戳了戳朱雀的额头。
朱雀像是被无形的东西倒吊在空中一般，整个人笔直地垂在空中，双手垂直贴于身侧，额天灵盖是最低处，额头和九悠的视线平齐。
“不知道啊，为什么呢？”
朱雀说话时挤眉弄眼的，好像要挣脱束缚在她脸上的神秘禁制一般。
但九悠看她表演了许久以后，她都没有把自己放正，甚至无法移动，只得放弃。
九悠帮忙瞅了半晌，没发现她的脚底之上，有悬空的绳索。
却听她“不打自招”般，忽然说，“真讨厌这种感觉，五百年前冥界内战的时候，我本要去凑热闹的。谁知天帝百忙之中，居然想起了我，把我像这样吊在空中，还施了只有他一人能解的紧致。”
九悠听完，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那么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并且你还像五百年前一样，被天帝倒吊着呢。”
“因为我调皮，怕我坏事行不行？”朱雀听了，没好气地说，“你猜我们现下在哪里？吊我的人会不会是天帝？”
先是师父幽冥君，再是朋友三禹公子，然后就是她的……上级？也就是朱雀，这三个人有机会一定要坐在一起辩论辩论，看看谁的嘴皮子功夫最厉害。
不然为什么那么温暖的身体，能从嘴里发射出“冰刀子”呢？
朱雀不好好说话，九悠就不好好回答，“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反正你这么吊着，我戳你脑门挺容易的，你不说，我就戳。”
说完，她像示威一般，重重地戳了朱雀的脑门两下，戳得朱雀双眼紧闭，身体气得发抖。
九悠见朱雀真要生气了，赶紧停手，双手捧着她的脑袋，仔细观察。
朱雀被她看得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问，“你在本神君脸上找什么呢？”
九悠目光不移，嘴上回答她，“当然是找岁月的痕迹。”
朱雀：“……你有毛病啊！”
九悠这才放下朱雀的脑袋，幽幽地说，“你们这些神仙，动不动就青春永驻，一点儿痕迹都不在脸上留下。我听你说，你五百年前被天帝这么吊过，还以为现在回到了五百年前呢。”
朱雀听了九悠的前一句话，心中暗喜。听完后一句话后，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九悠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连忙问她，“你想到了什么？”
朱雀的目光缓缓转到九悠身上，和九悠对视，等到九悠双手环抱在胸前，脸逐渐向朱雀凑近时，朱雀的嘴里吐出来的话，终于神奇地，带着重量砸到了九悠头顶。
“我们，好像真的回到五百年前了。”
九悠“虎躯一震”，不解道，“如果……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会是五百年前？”
朱雀说实话道：“因为你想见的人诞生于五百年前。”
九悠愣了片刻，赶紧摆手否认，“怎么可能？沉渊你见过的，他才十几岁啊，怎么可能五百岁？”
朱雀这才道出了一些实情，解决了九悠一直以来未，不明白朱雀为什么会说沉渊已死的原因。
朱雀说：“五百年前，冥界内战，死了很多人。冥界五地灵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无一人幸存。而五地灵之中，就包括你那魂牵梦萦的三师兄，和我们进来之前，就站在你身边的四师兄。”
朱雀苦笑道：“我见他跟五百年前那名水地灵长得一模一样，手里还拿着同样的一把剑，以为他就是那个死去的地灵呢……你也知道，我看不出你们的本身。”
她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他不是那个地灵吗？”
“当然不是！”九悠再度震惊不已，“可是……这其中的不合理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沉渊他虽然也是水精灵，但他不可能参与五百年前的事……”
说到这里，九悠想到沉渊在《冥界正典》里看到的内容。当时她听了以后，曾坚定地认为，那些都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
可如果那些不是沉渊未来的命运，而是过去就发生的事呢？
再结合傀儡魔女附身金成时看到的，不就是金成的过去吗？
说回她自己，她看到的，不也是她穿越以前的事吗？可以说，就是她的身份设定而已。
怎么回事？
到底是过去，还是未来？
她要救的，到底是五百年前的五个师兄，还是五百年后的五个师兄？
她来到过去，会改变过去吗？
如果沉渊他们被她救下，那他们依然还是好好地当他们的地灵，或者修炼成仙，那沉渊和她是不是就不会认识？世界上不会再有沉渊了？
蝴蝶效应之下，她和沉渊经历的一切，整个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了吗？
还有，幽冥君，他到底是不是指引沉渊他们来五行宗的神秘人？他创立五行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对沉渊他们的命运知道多少？
偏偏幽冥君不在，《冥界正典》也不在，她想问人问不到，想问书也问不到。
甚至龟卜牌她也没有带！
回到五百年前，故事忽然重置？开局一个碗，生存全靠讨饭？
九悠蹲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越想越害怕。
而朱雀，因为九悠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她无法读取九悠的心思，竟开始慌乱起来。
“喂，小丫头，你在想什么？说给我听听啊！”
真稀奇，朱雀为什么会问她在想什么？
九悠在思绪万千之时，耳边忽然传来朱雀的问话。她抬头看了一眼朱雀，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挪了几步，挪到朱雀的背面。
朱雀听到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果然更惊慌了，“你要去哪里？我还没下来呢！”
九悠“忽”地站起身，和朱雀后脑勺相对而立。
朱雀紧张不已，终于听到九悠开口说，“算了，来都来了，我们就别浪费时间在猜来猜去上面，想知道什么问题的答案，就主动去找。你说对不对？”
朱雀怎么可能说出一个“不”字？
她赶紧点头：“对对对，那你能放我下来了吗？”
九悠站在她面前：“怎么放。”
朱雀指导九悠：“你先飞得高一点，比我的脚要高。然后找找我的脚踝上有没有缠绕什么东西。五百年前，天帝就是在我脚踝上缠了捆仙索，再施加了定身术，才让我陷入如此窘境的。”
九悠照她所说的去做，果然在她脚踝上看到了，一道在特殊角度下，光线折射以后才会显现出来的银白色丝线。
丝线过去细了，九悠没办法下手，因为以她的经验，这种丝线稍微不注意，就会把手划伤。更何况这是捆仙索，听名字就知道是专门用来捆神仙的，她用蛮力肯定无法扯断。
于是她静静地等待朱雀的下一步指示。
朱雀努了半天嘴，也没办法使出力气，只得再指示九悠去做，“我手上有副手套，你脱下来戴在手上，就可以把捆仙索扯断了。”
九悠抓住朱雀的手翻来覆去地研究，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你这……手上还戴了手套呢？”
朱雀无语：“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就不能戴一双和我的手一样颜色的手套吗？”
九悠咬牙切齿地接话：“那你可以直说你戴了一双透明的手套啊！害我找半天。”
朱雀不想和她争辩了，赶紧应付道，“差不多就这么一回事吧。你在我的手腕位置，能找到手套和我的手腕衔接的地方，轻轻往我手心的地方刮一下，就能把手套脱下来了。”
九悠把手套从朱雀的双手上脱下来，戴在自己手上，果然扯断了捆仙索。与此同时，朱雀脚踝上的银白色丝线同时消失了。
朱雀松了口气，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倒数到“一”时，定身术应声解除。她整个人被九悠眼疾手快地接住，才不用在浑身无力之时，倒栽在地面上。
“呼呼……天帝老儿，真能欺负人啊。”
朱雀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在九悠的建议下，朱雀带九悠来到了阴阳路。也就是九悠自穿书以后，第一次遇见沉渊和业堒的地方。
二人在房檐上，坐的和踩的都是阴阳路两侧，荒废房屋的瓦片。
九悠当时没有觉得不对劲，现下想想，好像不太对劲。
她问东张西望的朱雀道，“你说，阴阳路两边，为什么会有无人敢住的房屋啊？”
朱雀听了，转头奇怪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这房屋当然无人可住，因为这些房屋，都是给鬼住的啊！”
“而且——”朱雀一脸坏笑，“还是不受管束的厉鬼呢！”
九悠惊讶了捂住嘴，半晌后才放开手，道，“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坐在他们头顶？”
朱雀同情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九悠作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忽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两个，真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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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云朵，有别于朱雀带她短暂停顿的云，而是坚硬得像黄土地一般的触感。
她跺了跺脚，确定了这一事实后，看了看四周。
没想到的是，她刚勇敢迈出第一步，就被朱雀忽然颠倒出现在她面前的脸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九悠说着，戳了戳朱雀的额头。
朱雀像是被无形的东西倒吊在空中一般，整个人笔直地垂在空中，双手垂直贴于身侧，额天灵盖是最低处，额头和九悠的视线平齐。
“不知道啊，为什么呢？”
朱雀说话时挤眉弄眼的，好像要挣脱束缚在她脸上的神秘禁制一般。
但九悠看她表演了许久以后，她都没有把自己放正，甚至无法移动，只得放弃。
九悠帮忙瞅了半晌，没发现她的脚底之上，有悬空的绳索。
却听她“不打自招”般，忽然说，“真讨厌这种感觉，五百年前冥界内战的时候，我本要去凑热闹的。谁知天帝百忙之中，居然想起了我，把我像这样吊在空中，还施了只有他一人能解的紧致。”
九悠听完，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那么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并且你还像五百年前一样，被天帝倒吊着呢。”
“因为我调皮，怕我坏事行不行？”朱雀听了，没好气地说，“你猜我们现下在哪里？吊我的人会不会是天帝？”
先是师父幽冥君，再是朋友三禹公子，然后就是她的……上级？也就是朱雀，这三个人有机会一定要坐在一起辩论辩论，看看谁的嘴皮子功夫最厉害。
不然为什么那么温暖的身体，能从嘴里发射出“冰刀子”呢？
朱雀不好好说话，九悠就不好好回答，“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反正你这么吊着，我戳你脑门挺容易的，你不说，我就戳。”
说完，她像示威一般，重重地戳了朱雀的脑门两下，戳得朱雀双眼紧闭，身体气得发抖。
九悠见朱雀真要生气了，赶紧停手，双手捧着她的脑袋，仔细观察。
朱雀被她看得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问，“你在本神君脸上找什么呢？”
九悠目光不移，嘴上回答她，“当然是找岁月的痕迹。”
朱雀：“……你有毛病啊！”
九悠这才放下朱雀的脑袋，幽幽地说，“你们这些神仙，动不动就青春永驻，一点儿痕迹都不在脸上留下。我听你说，你五百年前被天帝这么吊过，还以为现在回到了五百年前呢。”
朱雀听了九悠的前一句话，心中暗喜。听完后一句话后，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九悠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连忙问她，“你想到了什么？”
朱雀的目光缓缓转到九悠身上，和九悠对视，等到九悠双手环抱在胸前，脸逐渐向朱雀凑近时，朱雀的嘴里吐出来的话，终于神奇地，带着重量砸到了九悠头顶。
“我们，好像真的回到五百年前了。”
九悠“虎躯一震”，不解道，“如果……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会是五百年前？”
朱雀说实话道：“因为你想见的人诞生于五百年前。”
九悠愣了片刻，赶紧摆手否认，“怎么可能？沉渊你见过的，他才十几岁啊，怎么可能五百岁？”
朱雀这才道出了一些实情，解决了九悠一直以来未，不明白朱雀为什么会说沉渊已死的原因。
朱雀说：“五百年前，冥界内战，死了很多人。冥界五地灵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无一人幸存。而五地灵之中，就包括你那魂牵梦萦的三师兄，和我们进来之前，就站在你身边的四师兄。”
朱雀苦笑道：“我见他跟五百年前那名水地灵长得一模一样，手里还拿着同样的一把剑，以为他就是那个死去的地灵呢……你也知道，我看不出你们的本身。”
她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他不是那个地灵吗？”
“当然不是！”九悠再度震惊不已，“可是……这其中的不合理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沉渊他虽然也是水精灵，但他不可能参与五百年前的事……”
说到这里，九悠想到沉渊在《冥界正典》里看到的内容。当时她听了以后，曾坚定地认为，那些都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
可如果那些不是沉渊未来的命运，而是过去就发生的事呢？
再结合傀儡魔女附身金成时看到的，不就是金成的过去吗？
说回她自己，她看到的，不也是她穿越以前的事吗？可以说，就是她的身份设定而已。
怎么回事？
到底是过去，还是未来？
她要救的，到底是五百年前的五个师兄，还是五百年后的五个师兄？
她来到过去，会改变过去吗？
如果沉渊他们被她救下，那他们依然还是好好地当他们的地灵，或者修炼成仙，那沉渊和她是不是就不会认识？世界上不会再有沉渊了？
蝴蝶效应之下，她和沉渊经历的一切，整个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了吗？
还有，幽冥君，他到底是不是指引沉渊他们来五行宗的神秘人？他创立五行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对沉渊他们的命运知道多少？
偏偏幽冥君不在，《冥界正典》也不在，她想问人问不到，想问书也问不到。
甚至龟卜牌她也没有带！
回到五百年前，故事忽然重置？开局一个碗，生存全靠讨饭？
九悠蹲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越想越害怕。
而朱雀，因为九悠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她无法读取九悠的心思，竟开始慌乱起来。
“喂，小丫头，你在想什么？说给我听听啊！”
真稀奇，朱雀为什么会问她在想什么？
九悠在思绪万千之时，耳边忽然传来朱雀的问话。她抬头看了一眼朱雀，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挪了几步，挪到朱雀的背面。
朱雀听到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果然更惊慌了，“你要去哪里？我还没下来呢！”
九悠“忽”地站起身，和朱雀后脑勺相对而立。
朱雀紧张不已，终于听到九悠开口说，“算了，来都来了，我们就别浪费时间在猜来猜去上面，想知道什么问题的答案，就主动去找。你说对不对？”
朱雀怎么可能说出一个“不”字？
她赶紧点头：“对对对，那你能放我下来了吗？”
九悠站在她面前：“怎么放。”
朱雀指导九悠：“你先飞得高一点，比我的脚要高。然后找找我的脚踝上有没有缠绕什么东西。五百年前，天帝就是在我脚踝上缠了捆仙索，再施加了定身术，才让我陷入如此窘境的。”
九悠照她所说的去做，果然在她脚踝上看到了，一道在特殊角度下，光线折射以后才会显现出来的银白色丝线。
丝线过去细了，九悠没办法下手，因为以她的经验，这种丝线稍微不注意，就会把手划伤。更何况这是捆仙索，听名字就知道是专门用来捆神仙的，她用蛮力肯定无法扯断。
于是她静静地等待朱雀的下一步指示。
朱雀努了半天嘴，也没办法使出力气，只得再指示九悠去做，“我手上有副手套，你脱下来戴在手上，就可以把捆仙索扯断了。”
九悠抓住朱雀的手翻来覆去地研究，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你这……手上还戴了手套呢？”
朱雀无语：“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就不能戴一双和我的手一样颜色的手套吗？”
九悠咬牙切齿地接话：“那你可以直说你戴了一双透明的手套啊！害我找半天。”
朱雀不想和她争辩了，赶紧应付道，“差不多就这么一回事吧。你在我的手腕位置，能找到手套和我的手腕衔接的地方，轻轻往我手心的地方刮一下，就能把手套脱下来了。”
九悠把手套从朱雀的双手上脱下来，戴在自己手上，果然扯断了捆仙索。与此同时，朱雀脚踝上的银白色丝线同时消失了。
朱雀松了口气，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倒数到“一”时，定身术应声解除。她整个人被九悠眼疾手快地接住，才不用在浑身无力之时，倒栽在地面上。
“呼呼……天帝老儿，真能欺负人啊。”
朱雀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在九悠的建议下，朱雀带九悠来到了阴阳路。也就是九悠自穿书以后，第一次遇见沉渊和业堒的地方。
二人在房檐上，坐的和踩的都是阴阳路两侧，荒废房屋的瓦片。
九悠当时没有觉得不对劲，现下想想，好像不太对劲。
她问东张西望的朱雀道，“你说，阴阳路两边，为什么会有无人敢住的房屋啊？”
朱雀听了，转头奇怪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这房屋当然无人可住，因为这些房屋，都是给鬼住的啊！”
“而且——”朱雀一脸坏笑，“还是不受管束的厉鬼呢！”
九悠惊讶了捂住嘴，半晌后才放开手，道，“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坐在他们头顶？”
朱雀同情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九悠作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忽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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