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母子关系的破裂_穿到民国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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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母子关系的破裂

  珍卿正在看布告墙,思绪纷纭,忽听见卢君毓背后叫她,她吓了一大跳。

  她疑惑片刻,从那布告墙上走开,卢君毓面现欣喜:“我听你祖父说你病了,看能不能登门看病。”

  珍卿听得有点诧异,旋即反应过来,大约杜太爷接过卢君毓的电话,但杜太爷故意隐瞒,她说:“你别见怪,我祖父思想传统,不习惯男女交际。”

  卢君毓握手欣喜:“珍卿,你跟我解释!我真高兴。”

  珍卿转换话题:“你找我什么事?”

  卢君毓说看了她的新文章,觉得好极,就是想跟她讨论一下。

  第三个原因是,他有两张西洋交响乐会的票,想请她去听音乐。

  他这么小心翼翼,作小伏低,珍卿真不晓得怎么拒绝。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狠狠心,说她恐怕没有闲空,把她要画的教科书插画亮给他看。

  卢君毓摇头苦笑:

  “珍卿,你像一座守卫森严的城堡,外面是护城河,河过去是郭,郭过去还有城,一层层阻住我。我这么喜欢你,可你真叫我感到彷徨。”

  珍卿吃软不吃硬,看他放下身段示弱,一点儿没有逾矩之处,她反倒不能再在言行上发狠。只好无声地低头,看着带着飞毛的小皮靴,还是三哥给她买的呢。

  其实该说的话都说过,她不会把“我不喜欢你”放在嘴边。

  他们找个咖啡馆坐下,珍卿拿出纸笔开始构思,琢磨一会就灵思泉涌,专心致志地画起来。

  卢君毓看她画画,觉得真美好。可是过半个钟头,家里听差找到他,说他父亲的坐驾被人袭击,路上出了车祸。

  他见珍卿聚精会神,完全忘我地作画,跟黄大光讲一下,他就匆匆地走开了。

  三哥找来的时候,正看见卢君毓匆匆离开。

  珍卿画的是三年级语文课本插图,这一会儿刚画好的一课,是个挺熟悉的故事:

  说过年要吃点好菜饭,吃什么呢?先说杀鸡,鸡说它会啼鸣报晓;又说杀狗,狗说它会看门守夜;又说宰牛,牛说它会犁地耕田;又说杀马,马说它会拉车驮人,最后只有杀掉一无是处的猪……

  珍卿翻翻自己作的画,合上画本休息一会,因为对自己的工作满意,她脸上不觉挂着浅笑。

  陆浩云是疑心生暗鬼,他猜测,也许小妹跟那位卢君相谈甚欢,金妈说五小姐嫌吵才出来,但她平时不容易受干扰,这一回是为什么?是跟卢君约好的吗?

  他厌恶疑神疑鬼的自己,可他控制不住。

  珍卿看见三哥,惊喜地叫一声,然后收拾东西跑过去,问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陆浩云不想说,他是一家一家找过来的。他若无其事地说碰巧看见她。

  他说带珍卿回家,珍卿撒娇:“家里饭食,总是迁就祖父的口味,一味腌腊。今天是礼拜天,我也想吃吃南方风味,或者西餐也行啊。”

  三哥跟珍卿坐上汽车。

  三哥看她嘴里哈白色,在外面才走一阵,她鼻尖就冻得粉红,他帮她把围巾裹严密,看到她玫红色的绒线领子,笑问:“金妈的绒衣织好了?”

  珍卿点头说:“金妈是细心人,织得不错。胖妈织的绒线裤,有点瘦。”

  陆三哥安静地挑眉,记得听过一耳朵的事。上回在谢公馆量身做冬衣,裁缝跟妈妈说,小妹再次发育,臀围和胸围都有变化。

  陆浩云抿一抿嘴,克制住不让思想走远,不动声色地问:“是去望鹤楼吃江平菜,还是就近吃点法国菜?”

  珍卿见天色阴沉,想一想说:“三哥,不要走太远吧,说不定会下雪。”

  这是下午五六点钟,这家不大的法餐厅,侍应生给他们点过单后,没一会人都走光了,珍卿感叹:“天气一冷,大家也懒得外出用餐了。”

  “我把这里的桌子买清了。”三哥摆弄着餐巾,淡漠而寻常的语气。

  珍卿看着三哥,半晌无语,然后问:“是怕有人打扰吗?三哥,你心情不好吗?”

  三哥看一下手表,有点疲惫地看外面,说:“我忽然发现,交情不错的洋人朋友,也会因为国家强弱,调整对你的态度。。我觉得失望。”

  这当然不是真话,他为小妹跟卢君在咖啡馆约会闹心,谢公馆也有一些烦心事,然而都不方便讲。

  珍卿拍一下他的手,露出理解的表情,说:

  “《圣经》里说,上帝是唯一的神。不信上帝就会下地狱。

  “照这样说法,上帝的地狱里头,占位最多的该是中国人。

  “但你看但丁游地狱所见,异教徒有荷马、苏格拉底,犯淫邪的有特洛伊的海伦,还有但丁的仇人、老师,各种稀奇古怪的人……

  “古希腊罗马神话认为,人的灵魂是不朽的,作为人过的人生,只是不朽灵魂很短暂的经历,地狱才是更长久的居所。然而西方的地狱里,一个中国人都没有。

  “三哥,你晓得说明什么吗?”

  陆三哥按着额头轻问:“说明什么?”

  珍卿摊开两手,理直气壮地说:

  “说明洋人看不到中国人,连在地狱里,都不给中国人留位置。那在天堂里,就更没有中国人的位置。

  “三哥,不给你留位置的人,你何必太在意他?!”

  陆三哥眼睛blingbling的,耸耸肩怪异地说:“很荒诞,太绝对,但很奇怪,你的安慰方式竟然奏效。我感觉好很多。”

  三哥的酒来了,珍卿的前菜也来了,珍卿得意扬扬地说:“我若把这个概念写成文章,一定有人拍案叫绝。”

  陆三哥喝一点酒,笑得很温情:“你知道吗?妈妈和三姐,说你是我们家的天使,带来的都是福音。”

  珍卿耸耸肩,小模小样地说:“我何必是天使呢?我如果是天上下来的,一定是西王母派遣的仙女,跟上帝一点关系都没有。”

  三哥好奇:“为什么是西王母派的?不是女娲、嫦娥派的?”

  珍卿喝一口汤说:

  “女娲娘娘早就神隐,不管人间的事。嫦娥是偷药成仙,没有什么功德。

  “道教的神仙体系中,西王母是女仙之首。

  “最著名的女仙,像九天玄女、瑶姬、织女、七仙女,都是归西王母管制的。

  “我若是女仙下凡,肯定有正规编制,受西王母的正式差遣,不会是野狐妖仙之流。”

  飘渺虚无的神仙事,叫她讲得煞有介事,陆三哥不觉笑开,觉得她脑海里,有个丰富有趣的世界,让人永不觉得无聊寂寞。

  自始至终,三哥并未说不快的原因。吃完饭,他把珍卿送回楚州路,大约有事,而后又到谢公馆去了。

  最近,花仙子公司一直事多。而他今天又遇一桩失望的事。

  回到谢公馆,吴大哥又骂他:“家里出这么大事,你不上心,磨磨蹭蹭现在还回!”

  谢董事长呵斥大儿子:

  “你住嘴,你别忘了,你不再是我公司的总经理,轮不着你来高声大嗓,对浩云颐指气使,发号施令。

  “你利令智昏,干了蠢事,次次要浩云收拾,你还能耍出威风来?!你真是要气死!”

  这是头一回,做妈的在众目睽睽下,一点没给大儿子留颜面。

  吴祖兴脑中响了两声闷雷,炸得他脑袋嗡嗡响,一股气直上顶门心,口不择言起来:

  “但凡做生意发财,哪个没搞过鬼?就是外祖父跟舅舅,难道没有囤积居奇,倾销垄断,没有偷税漏税吗?

  “你以为撒出钱买个慈善家的名头,财神爷就白给你钱赚吗?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要不是我苦心经营,东奔西走,花仙子早玩完,外公、舅舅留下的家业,早叫你败光。

  “都说你厉害,你厉害在哪,你厉害在找男人,龚先生给你挣名望,王先生给你找关系,杨先生给你写文章……”

  谢董事长气得要昏厥。所有人都觉得大少爷疯了:没人该这样诅骂自己的母亲。

  杜教授赶紧叫秦管家: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你们傻愣着做什么?快请大少爷出门。”

  秦管家赶紧吩咐听差。听差把吴祖兴往外拉扯,他对□□打脚踢,忽然一个人冲上来,拳头脚掌疯狂往他身上砸。

  吴大哥还在挣扎嘶叫:

  “外祖父死前发过愿,花仙子就是我吴祖兴的,轮不着你跟奸夫生的野种——”

  陆三哥发了狠,往他脸上一记记砸拳,把他的咒骂砸得支离破碎。

  谢董事长指着吴祖兴,整个人都在颤抖,咬牙切齿:“你给我滚,滚出我的家,永远不要再踏进来!“

  谢董事长吃了救心丸,又走近前大声说:“浩云,你别打他,不要脏了你的手,他是无可救药了。”

  吴祖兴听得傻眼,冲撞脑门的那股气,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他脑海里响着那句话,“不要脏了你的手”,当妈的为了小儿子,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当妈的吗?

  听差的抱住打红眼的陆三哥。

  吴祖兴看着冷酷的谢董事长,喃喃地说:“我早说你偏心,你为这野种,一直看不上我……”

  谢董事长失望透顶,她不再看大儿子一眼,发号施令:“把吴祖兴跟他老婆,通通轰出去,这两个人,我不想再在谢公馆看见。”

  看傻眼的吴大嫂尖叫:“他发的疯,凭什么轰我?你要是敢轰我,我把孩子都带走,我敢叫他们不认奶奶——”

  谢董事长呵呵冷笑:

  “我还有一个成器孝顺的儿子,两个成器孝顺的女儿,将来孙子孙女不知多少,你要带走尽管带走,我不缺孙子孙女。”

  谢董事长不轻易放狠话。吴大嫂不敢开口了。

  陆sì姐站在一边,捂着嘴抽泣,却不敢发出声音

  她心里明白,妈妈说的两个女儿,肯定是三姐和小五,不会包括她。

  也许有一天,她让妈妈失望透顶,也会像大哥大嫂被人嫌恶地扔出去。

  谢董事长雷厉风行,说叫大儿媳两口子滚,就不管天上是月亮还是太阳,宣言明天一早她醒来,大房就得搬个干干净净,不然,就把他们的东西往大马路上扔。

  她既然做了初一,就不怕再做十五,她狠下心就不怕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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