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肚兜_枕边娇雀(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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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肚兜

  静夜里,灯盏清光将榻上重叠的影子拉长。21

  男人清冽的气息萦绕周身,旖旎沉浮,惹得锦虞呼吸渐促。

  她酥酥软软地伏在他身上,听着他有力的心律,感受他臂弯的强劲,心都差点要跳出嗓子眼。

  绵腻的小手不由攥紧他衣襟一片。

  锦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和梦里有几分相似了,对他。

  其实,扪心自问,倘若方才他没有制止,她也没打算停下。

  她知道自己止不住战栗,并非不愿意,而是出于害怕。

  但这种害怕,已经超乎了姑娘家寻常的娇羞,来得无端莫名。

  不知为何,锦虞潜意识里闪跳警兆,总觉得他们若真那么做了,将来会有难以收场的可怖事情……

  虽说这样的预感实在无厘头得很。

  这时,敲门声“咚咚咚”响了三下。

  锦虞小小地惊了下,担心被瞧见,然而池衍却是旁若无事,依然将她搂在怀里。

  得了应允,元青推开门进到屋内。

  他托着银盘,一套丝缎寝衣整齐叠放在上面。

  元青是来向他启禀军务的,他走到桌旁,一边说着,一边将银盘放下,“将军,婢女来送衣物,我顺路给带过来了。”

  而后他偏过头去寻那人的身影。

  琉璃珠串折回一道耀眼的光,恍惚可辨帘后,有两人依偎在床榻,红裳白袍。

  元青倏地噤了声,倒抽一口气,立马撇开视线。

  他悄悄咽了下口水,心想,将军开荤后,真的是越发纵情声色了……

  元青发觉自己这时候过来,是既没眼色又多余。

  正想告退,便听那人不容置喙的声音从内室低沉传来。

  “让湛羽拟一份劝降书,以他的名义,命人连夜送到临淮。”

  元青暗咳一声,“……是,属下这就是去!”

  不问缘由,只照着他的吩咐,元青迅速退身离了屋。

  房门一声“啪嗒”轻响,合上,屋里再度重归冗长安静。

  池衍垂眸,见小姑娘低着脑袋,整张脸都深埋在他胸膛,堪比缩头的小乌龟,也不怕闷坏自己。

  他伸出手指往下探,去碰了碰她的脸。

  烫得不行。

  不用看也知道,那娇嫩的脸蛋,这会儿该有多红。

  池衍弯了下唇,刚刚是谁视死如归也要勾他,现在倒是知道害羞了。

  轻拍了拍她的头,池衍嗓音舒缓:“躺进去,哥哥陪你睡。”

  他语气里不含一丝先前的轻挑暧昧,反而像是在哄她。

  锦虞微微动了动,才温温吞吞从他怀中离开,坐了回去。

  她一言不发,蓬松的头发有几丝凌乱地缠在脸上,下巴都快抵到了胸口。

  池衍没说话,起身走了出去。

  等他拿衣物过来的功夫,小姑娘已经悄悄上了床,抱坐在最里侧,身子尽数裹在锦被里,堪堪露出下巴。

  见她羞耻得不敢看他,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池衍嘴角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

  将银盘放到枕畔,“自己换上。”

  说罢,他背过身,在床边坐下。

  锦虞慢慢抬睫瞥了过去,在背后小心瞪了他一眼,脸颊红晕又泛深了些。

  他就不能……回避回避?

  锦虞咬咬唇,又想了一想。

  反正都被他看过了,刚才又差点主动给他看,就算等下他突然转过来,再多一次不也就那样?

  强行说服自己后,她伸出手,拿过那质感柔软的寝衣。

  这才看到,下面还压了件藕粉色绢花肚兜。

  听着耳后细微的窸窣声,池衍慵然搭膝坐着,状极散漫,眸底却幽深了一片。

  他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那渺渺水波里,她白里透粉的娇躯。

  半遮酥玉,更显饱满莹润。

  身上的水露一滴一滴,顺着白腻玉颈缓缓滑向锁骨,最后落进深沟。

  那画面风情娇艳,也不乏少女纯美。

  喉结滚动了一下,池衍心里再次生出几分躁动。

  像是被她勾去了魂似的,明知道是折磨,却偏偏还想要坐在这里经受。

  安静之间,他忽然低越道了句:“能穿么?”

  锦被下,锦虞已将身上的衣服脱掉,丝滑的肚兜躺在手里,正想穿上。

  闻言,她顿了顿,终于发出了轻轻绵绵的声:“……什么?”

  池衍却默了下来,不经意间,呼吸有点重了。

  怎么办呢,就是忍不住,想要对她不正经。

  迟疑片刻,他声线透着一星半点的哑:“里面的,是不是小了?”

  挂在脖颈上系结的手一抖,肚兜的两根细带光溜溜地就从她手心滑了下去。

  锦虞僵住,这人,真真是没半刻斯文!

  面上的热度才稍稍淡下,绯色又瞬间充盈了一脸。

  心噗通乱跳,她再也装不出镇定,忙捡起掉在光腿上的肚兜,慌慌然往颈项一套。

  背后的小姑娘不搭理他了,动静明显急促了不少。

  池衍挑了挑眉,唇边不由拂过笑痕,似乎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随后,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的雕纹梨花柜前。

  打开,多取了条被褥出来。

  ……

  汀兰苑,灯光照夜如昼。

  清月一轮当空,眼下不算晚,估摸也就戌时的样子。

  元青从池衍屋里出来后,便往西苑的路走,准备去找苏湛羽。

  还未走多远,对面刚巧来了一人,提着盏灯,玉冠绸衫。

  借着光色看清那人,元青眼睛一亮,三两步上前道:“世子爷,您来得正好,我正要去寻你呢。”

  而后,元青干净利落地将池衍的话转达了给他。

  这都攻城前夕了,还劝降,岂不是多此一举?

  苏湛羽略感奇怪,但未多疑。

  他点头,笑道:“你们将军呢,今夜这么早就睡下了?”

  元青支吾了下,斟酌一番措辞后,挠挠后脑勺:“这个……一刻值千金嘛!”

  苏湛羽顿住了话语,点漆黑眸突然静了下来。

  沉默须臾,他才淡问:“那位表姑娘,在他屋里?”

  元青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憨笑一声,压低了音:“世子爷,机智!”

  苏湛羽却是没再笑颜回应。

  他侧目,望过去,远远看到那间屋的窗边,隐约映出的一道人影,但很快便就消失,显然是朝内室去了。

  不多时,屋内光亮瞬息暗下,烛火熄灭。

  眼底淡淡异芒闪过,苏湛羽心中滋味难言。

  他方来浔阳时,还在调侃那人老树开花,但自从前两日,自己亲眼见到了那表姑娘,之后便时不时想起那张清容。

  她裙裳鲜红似火,可不知怎么的,他想到的,是她穿着玉白宫裙的样子。

  苏湛羽面无笑容,手中灯盏明灿的光也仿若变得沉闷。

  他承认这姑娘生得好看,樱唇澈眸,鬓云香腮,但他自小所授皆是中庸道义,不至于一眼,就对人家有了这般小人的心思。

  何况,她还是挚友的女人,太不成样。

  就比如现在。

  “……世子爷?”

  见他凝着一处,半晌无言,元青试探性地提醒了句。

  苏湛羽倏然回神,缓了一缓,道:“哦,走吧。”

  人家一对鸳鸯朝云暮雨,他杵在这儿做什么?

  沉下心绪,他转开目光,原路返回。

  元青应声,他还要去把将军吩咐的事情办妥。

  然而跟在苏湛羽身后走了一段路,元青却见他忽然顿步,扶额的背影似是痛苦,随即身形一晃,蓦地摔跪在地。

  元青愣了一下,忙跑过去:“世子爷——”

  ……

  此刻月夜下发生的一切,屋内的人都不得而知。

  锦虞换好寝衣后,便将自己闷在锦被里,盖得严严实实。

  而池衍取了床被褥回来,没有直接躺下,他先熄了灯,屋子里的光亮一刹尽作幽暗。

  然后,他才步回床榻边,褪下锦衣,上床躺在了外侧。

  虽然他们同床不同衾,中间也刻意留了些距离,但夜里寂静无声,彼此的融融气息,却是能清楚感觉到。

  眼前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见,锦虞不敢动,亦不敢呼吸。

  她的心颤跳不止,倘若再快一点,说不定边上那人都能听到了。

  锦虞想,自己真是荒唐透了。

  还尚未出嫁,居然就和男人做出这般日渐亲密的举动,现在他们竟还要同卧而眠。

  这要在从前,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她兀自敛眸浅思,只听那人倦懒着嗓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肃静。

  “睡着了别乱动。”池衍阖目,沉缓道。

  人在夜里通常比较敏感,尤其是男人,尤其身边还是她,他容易克制不住。

  黑暗里那双如画的眼睛眨巴了两下,锦虞反应过来,自己睡熟后,姿势似乎的确不大好。

  她抿抿唇,音色软糯,低低“哦”了一声。

  接着,池衍便听见身边响起了点动静。

  他偏过头,即便眼前不见一丝光影,但也能感觉到,她背过了身去。

  不知是躺在他身边,颇为安心的缘故,还是因为受了惊吓,累了。

  很快,锦虞便入了眠。

  她倒是真的很安分,除了偶尔翻个身,娇小的一只蜷在里榻,呼吸浅浅的,乖静极了。

  但池衍依然没睡好。

  更阑人静,夜已很沉。

  池衍平躺着,微不可闻地深叹了口气。

  原来,他克不克制得住,与她乱不乱动,根本没有关系。

  池衍忘了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但一定已经很晚很晚。

  这夜的梦,一如既往。

  不过这回,梦里少女的脸不再模糊。

  她芙蓉面纯净无暇,肌肤如暖玉瓷白,清美若昙花圣洁,然而那双脉脉含情的杏眸,让她多了几许明艳。

  这张漂亮的脸,就是今夜睡在他枕边的那个小姑娘。

  和他想的一样。

  但在梦中,她不同往日只着红裳,穿的是一身羽白华服,金丝精绣鸾凤,发上佩戴小金冠,俨然有了公主的高贵。

  今夜的梦里,一切都好似明朗了起来。

  她是昭纯宫娇贵无比的九公主。

  而他,是和她的皇兄,太子锦宸,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军。

  他征战半载,凯旋归来之日,正是初七。

  初七,是她的生辰。

  那日他随锦宸一道来到昭纯宫。

  他看到小公主的眼尾,和他一样的位置,也有一颗浅浅的泪痣。

  虽然是用粉黛点上的,但意外得好看,相比平日的纯美,多了别样的漫娆风味,很适合她。

  只是,却被他一把抹掉。

  他甚至,漠然待她,冷血又狠心,眼睁睁看着她眸底失了笑意。

  慢慢地,她不再依依凝着他。

  后来,她终于来见他,却是低垂着眉眼。

  她说:“阿衍哥哥,母后将我的婚事定下了,就在两个月后。”

  她还说:“那人是邻国一个亲王府的嫡长子,年少有为,他们都说,我嫁过去不吃亏。”

  小姑娘最后牵出一丝笑:“阿衍哥哥,等我出嫁那日,你能来送送我吗?”

  他当时的心情,难以形容,只知道,自己沙哑得说不出一个字。

  她不知道,他在收到那封桃花信笺后,每个厮杀的战场,他有多么拼命,才算是在她及笄之前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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