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还有一劫要渡_养狐为妃:王爷,请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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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还有一劫要渡

  叫她名字的这个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胡雪盯着他看了许久也没认出这货是谁。

  “那个,你谁呀?”

  额……不是她记性差,而是他真的不记得自己的记忆里面有这么一号人。

  一身利落的青衣,修长而且清俊的少年哟,她几时认识他了?

  胡雪脸上陌生的表情让青衣男子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你是雪儿吗?你不记得本皇子了,我是齐佑啊。”

  苍天保佑,幸好胡雪这会子没有喝水或者吃东西,否则她一定会全喷出来的,那样就太罪过了。

  齐佑是谁,胡雪当然记得,她很多很多年前还跟那他喝过酒呢!

  那个时候那小少年说啥来着,他说要跟她定娃娃亲呢。

  齐佑想起什么似的,又有点生气了:“雪儿,这几年本皇子一直都给你寄信,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回复过?”

  啊?

  胡雪又是一脸的懵逼,突然想起从前自己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也是她这辈子收到的唯一一封情书,好像就是齐佑给的。

  结果被夜凌渊看见了,还黑过脸,之后她也没见到还有啥书信啊。

  这么一想,胡雪内心一下子就明了了,又有点想笑。

  估摸着是那些书信全让夜凌渊给截了下来吧……

  这让胡雪不得不回忆起从前和夜凌渊相处的日子里,那段初成人的幼女时光,夜凌渊对她或许并没有如今这么强烈的男女之情,但是却有足够强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这男人也真是……

  如今在看见齐佑的时候,胡雪还真有点感慨,可她如今可已经是三个七岁孩子的母亲了,绝对不能让齐佑知道自己是曾经那个胡雪啊!

  年纪太太太对不上了,她的身份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这位皇子?您……怕是认错人了吧,民女并非是你口中的胡雪啊?。”

  齐佑一脸茫然:“怎么,怎么可能?”

  胡雪叹了一口气对他说:“您说的这个人民女似然没有见过,但是却听说过的,这个女孩儿好多年前就已经走丢啦,一直都没有找回来过……可能已经……”

  齐佑似乎受到了惊吓地退后了两步:“你说什么?”

  阿弥陀佛,胡雪默默地念了一句,疯狂诅咒自己。

  “这么多年了,唉,谁知道一个小丫头在外面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估摸早就……”

  “不可能!”齐佑皱着眉看着胡雪:“你骗我!你就是雪儿对不对,我知道的,我想过无数次,小雪儿长大之后一定就是你这个样子。”

  胡雪还真的是被他给吓到了,想过无数次?这孩子,有必要因为当初那个一面之缘而去想无数遍?

  齐佑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呼吸一滞:“你的眼睛……”

  “咳咳咳咳……”胡雪不得不推开他:“看吧,这是我的眼睛,天生的,和你说的那个雪儿肯定不一样吧?”

  这熊孩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执念还挺深哈。

  胡雪深深地知道自己千万不能误人子弟,得赶紧断了这小子这些想法了。

  否则夜凌渊知道了,只怕要生出事端来了。

  “可你们连说话的方式都差不多!”

  反正齐佑是认定了,胡雪很想狠狠打他一顿,但她不能,她只能保持微笑:“这世界上的大家说的不都是人话,能有什么不一样!”

  “不是,你们给本皇子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胡雪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听了脑仁疼,实话告诉殿下吧,民女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个雪儿?”

  齐佑惊奇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起来:“你果然是雪儿,否则怎么能说得出这么不着调的话来?你这么年轻的模样怎么可能是三个孩子的娘?”

  胡雪:“……”

  胡雪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否则她一定会忍不住拿一块转把眼前这个榆木脑袋的人给拍死!

  “随便你信不信吧!”胡雪走了:“反正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男女授受不亲啊,别再纠缠了。”

  胡雪走着走着,就听见后面有人高呼:“诶,雪儿,当初我说好要娶你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注定会娶你回家的!”

  好吧,胡雪不得不承认,她的脑仁,很疼……

  娶她?

  快滚犊子吧!

  七年过去了,胡雪就真不信这人能有几分真心,多半也就是见色起意的,况且,她家长安、星辰、弦歌都这么大了,看见自己的娘亲被一个年轻小伙子追着,那影响多不好?

  过一会儿宫宴就要开始了。

  总归胡雪是与齐妃一起入场的。

  这女人带了一张遮住整张脸的面纱,说实话,那模样让胡雪很想笑。

  胡雪自然知道这面纱若是摘下来,那一定是满脸的面无全非,全是包,所以她要带着还是带着吧,免得都吓到别人了。

  “呀,齐妃娘娘的包怎么看上去还严重了呢?”

  胡雪略带惊奇地捂住了嘴。

  齐雨柔面纱下面的脸一下子都扭曲了:“真的吗?看得出来吗?”

  胡雪眨眨眼睛看着她:“有一点点呢。”

  齐雨柔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碰也不是。

  胡雪除了想笑以外还是想笑,可她硬生生地憋住了。

  她们家小弦歌也是个暴脾气呢,整起人来也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过来。”

  夜凌渊见胡雪这个样子,也想笑。

  胡雪听见他叫住自己,连忙走了过去。

  他说:“坐朕身边。”

  胡雪却是看着他穿着龙袍的模样,眨了眨眼睛。

  她曾经想过许多次夜凌渊穿上这一身的感觉,但真的不曾想到,会这么这么的好看。

  什么叫做帝王之威,什么威慑之力什么的,被这明黄龙袍衬得淋漓尽致的。

  胡雪对他笑笑:“现在坐你身边怕是还是不妥的吧?”

  因为封后典礼不是还没办么?那她的身份还是很尴尬的,坐在夜凌渊的身边怕是会被世人诟病的。

  “我想我还是坐在下面和女眷们一起吧?”

  夜凌渊皱起了眉:“其实你无需在意旁人的目光。”

  胡雪摇摇头:“其实我并不在意,但我得替着长安星辰弦歌他们在意。”

  夜凌渊拧眉,但却并不阻拦于她。

  齐雨柔看着这场景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这是凭什么?

  她从未见过皇上对谁这般好,甚至连那目光都始终追随着那女子。

  她何止是恨啊,简直恨得要死。

  夜凌渊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脚步轻轻,像踩着莲花般的美好,唇边勾起了一抹缱绻的笑。

  然而这一切都深深地刺痛着齐雨柔的神经。

  而某一刻,夜凌渊唇边的弧度也僵了下去,只因为……

  有碍眼的人站在了胡雪的身边。

  之间齐佑一直在与胡雪说着什么,而胡雪皱着眉头,却只能无奈的听着,时不时又无奈的辩驳了一句。

  齐佑也不气馁,就捏了捏胡雪的手,然后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胡雪无语地看着被他捏了一把的那个手,下意识地拿出手帕去擦了擦。

  夜凌渊的神情才稍微好看一点。

  其实胡雪并不是一个自命清高,别人连手都碰不得的人,只因为齐佑似乎是刚洗了手没擦干,还有水呢。

  胡雪得擦干啊。

  而且握手什么的,在现代人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她也其实根本没往心里去,却不知道自己这无意的动作倒是造成了个美丽的误会。

  这美丽的误会可让她少吃了不少苦头呢,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胡雪一向对宴会都没有什么兴趣,因为人太多太杂,三个小家伙就只上来吃了点东西就走了。

  胡雪无法忘记小弦歌对桌上的这些食物的依依不舍。

  那么小一个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好吃呢?

  以后可别长成了个小胖妞去了。

  三小孩儿走后没多久,胡雪也找了个时间默默地遁走了,只因为这种看几个美人跳那每一步都像是慢动作的舞蹈,实在催眠,她熬不住了。

  还不如去陪一陪她的几个小家伙。

  “你们在这聊什么呢?”胡雪问向三个坐在凉亭里头叨嗑的小孩儿。

  弦歌一见是娘亲来了,刚忙跑了上来:“阿娘!”

  胡雪被自家丫头抱了一个满怀,嘴角也咧着笑了起来:“我们家胖丫头!”

  弦歌不高兴了:“阿娘瞎说什么呢!弦歌多苗条啊,才不是胖丫头呢!”

  胡雪被她惹得哈哈大笑。

  星辰在一旁嘲讽:“呵呵,就你这么吃下去,以后多半有两百斤。”

  两个小孩儿又要吵起来了。

  身后齐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惊奇地问向胡雪:“这是你的弟弟妹妹么?”

  胡雪听到这个声音,差点将自己怀里的小丫头给摔下去了。

  “你怎么来了?”

  有完没完啊,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

  小弦歌自己站稳了看向齐佑:“大哥哥,你是谁?”

  齐佑惊奇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儿:“你跟你姐姐以前的模样……好像。”

  弦歌看了眼她,又看了一眼自家娘亲:“这个是我们娘亲哦,谁说是姐姐的?”

  啊?齐佑瞪大了眼睛。

  胡雪无奈叹息:“都跟你说过几遍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你偏生不信,现在看见这三个孩子信了吧?”

  齐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你,那你究竟几岁?”

  胡雪算了算,沉吟道:“好多岁了吧,二十五……”

  其实天知道她几岁,可随便瞎掰一个年纪谁不会啊。

  齐佑满目怔然:“怎么可能?”

  “因为我看起来只有十八岁是么?”胡雪笑了起来:“好多人都说我生完孩子之后越来越年轻了呢。”

  弦歌和星辰看了一眼他们娘亲。

  娘亲说起话来还真是一点也不害臊,什么叫好多人说,分明没有人说过嘛。

  好在他们虽然有一个不是很靠谱的娘亲,但其实有一个特别靠谱的爹爹。

  小弦歌挡在了胡雪的面前朝齐佑笑:“大哥哥可不许打我们阿娘的注意哦,阿娘是爹爹的,爹爹会生气。”

  齐佑依旧觉得这个事情很荒谬。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最后,他是怀着满心的疑惑和不解离开的。

  胡雪看着他的背景后面一闪而过的一道人影,眯起了眼睛。

  “弦歌,星辰,长安,你们在这里好好待着,要相互照顾,阿娘有事要走一趟。”

  三小孩儿一听娘亲这么说了,就知道事情一定非常重要,于是乖巧地点点头,都应下了。

  胡雪追上了那道身影,用肉眼几乎不可见到的速度。

  胡雪是追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宫殿里面去的。

  里面空空荡荡,独有风声呼呼哧哧,倏地之间,有些微弱的烛光开始闪烁,明明灭灭,灭灭明明的跳动着,十分诡异。

  而胡雪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唯独微微沉了脸。

  “阿栾,果然是你!”

  她就觉得刚才自己所看到的不会是错觉,只是方才被齐佑打断了就没有再看见她的身影,可如今……胡雪觉得就是阿栾在诱引自己出来。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胡雪挺想见到她的。

  阿栾也是,很想见到她。

  但是……

  阿栾的手中突然闪过一道银光,胡雪的手中也蓦然多了一把短刀。

  ‘吭哧’一声,短兵相接。

  “这么多年了,你的手法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嘛!”

  “你也是,进步了不少。”阿栾有种的赞叹。

  一秒钟,胡雪推到了后面,冷冷地看着她:“所以说你究竟找我做什么?”

  阿栾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来找你的?”

  胡写见她死活不认,作势就要打开门出去:“既然不是来找我的?那打扰了。”

  见她竟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阿栾的脸色有些变了,她的脸色似乎家乐霜寒:“站住!”

  站住你哥哥的。

  “我凭什么站住,你叫站住我就站住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胡雪有的是胡也是听不讲理的。

  阿栾看她居然真的要走,皱起了眉头:“你真的不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么?”

  胡雪的脚步顿住,眼中闪过得逞。

  默默地转过头去无奈地向阿栾摊摊手:“不是我不想知道,实在是你刚才的那个态度让我觉得你其实不是很愿意说,而我从来不会去逼迫谁。”

  阿栾冷哼一声:“从不曾想,你到真是个没有良心的人。”

  没有良心,这几个字胡雪已经从各种各样的人的口中听到了无数遍了,她都快不在乎自己到底长没长良心了。

  “你觉得你又好得到哪儿去,就说从前,难道王爷和我对你不好么?你照样不是背叛了吗?”

  阿栾对此表示并不赞同:“不,我从未站在过你们那一方,又如何能算得上背叛?况且,你的那个他,如今早已不止是王爷了,一个小小的我罢了,你们还有什么必要在乎呢?”

  “他究竟怎么样?”

  胡雪并想和阿栾吵起来,于是先行转移了话题。

  “你既然这么关心他,为何不亲眼去看一看呢?”阿栾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神色。

  唇上的颜色像极了曼珠沙华的红色,满是绮丽与妖冶。

  胡雪无比的清楚,这就是阿栾,这,才是阿栾。

  “他现在在哪!”胡雪冷了神色问。

  阿栾唇边的笑意顿住:“这个很是抱歉呢,我不能让你知道,但若是想要去的话,我可以麻烦你蒙上眼睛之后,会带你一程。”

  胡雪的脚步山前了半步,显然是确然有意要去的。

  但只是半步而已,因为她还有自己的思量。

  她要去去了这一趟,夜凌渊必然要生气,而且她也还没与自己的三个孩子解释过,不方便。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栾笑着问胡雪:“你这究竟是要去呢,还是不要去呢?”

  胡雪咬着唇:“其实我不去才是最好的吗?这样就绝对不会暴露了他如今的位置,他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这样不是更好?不如你直接告诉了我,他如今怎么样了,可好?”

  她对阿栾已经很放下了架子了,否则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客气地问她可好。

  阿栾的神色微凝,肆意一笑:“你以为这样的一点我想不到么?或者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会想不到么?可这又有什么办法?他就是想要见你,这么多年以来了,你以为只有一拨人在找你吗?可你呢,竟然如此放心的失踪了这么久?”

  胡雪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要如何和阿栾解释。

  但其实,不管怎么解释都是枉然吧。

  “那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想着如何东山再起是么?”

  阿栾看着胡雪,眼中那么明显的闪过失望的神情,这让胡雪的心里一揪,生疼生疼的。

  “你总是不了解他的,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看重这样的一个你,真的值得么?呵呵呵呵,男人真傻,痴情的男人最傻。”

  胡雪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她看着阿栾,认真地问:“你,喜欢阿泽,夜凌泽,对吗?”

  阿泽……胡雪下意识地说出这两个字之后楞了许久。

  一些过去的回忆再度涌上她的心头,让胡雪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阿栾的目光微滞,笑了一声。

  “如今便是与你说又有何妨?不错,我就是喜欢他,自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否则,我必不会替他卖命,可他呢,那段时间病了那几年之后,一睡醒之后醒来就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呵呵呵……”

  阿栾笑的有些自嘲:“他自己也许没有发现他变了多少,我问他,他病了的那段时间的记忆是什么,他也不记得,可自从你出现之后,他似乎都慢慢的想起来了。”

  阿栾的目光突然扫向了胡雪,在明灭的烛火之中映得那么模糊,又透着让人害怕的腥寒的光芒:“你究竟是什么来路,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胡雪抿了抿唇,从喉间漫起的涩意让她的一颗心几乎都要麻痹。

  “这么久了,连我都快忘记我是什么来路了,你突然这样问我,我还真有些……回答不上来。”

  她都快忘记自己究竟是这个世界的小狐狸,还是二十一世纪,胡家的小幺女了。

  阿栾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情绪变得有些过于偏激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再看向胡雪:“罢了,你不用说了,我也不想要知道你的事情。”

  她说:“但你今日必须要与我走一趟,因为他想见你,这么多年了,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见他。”

  胡雪看着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早就知道见面不会有好事,你又何必替他执着?我们的缘分早就尽了,况且本不过是个孽缘,如果可以,我宁愿从前从未认识过他,也好比背上这人情债压抑了一辈子。”

  阿栾怔然地看着她:“你竟说出了这样的话,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看着胡雪,摇着头:“你可知道他为你放弃了多少,他又为你愿意放弃多少,以及他将你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要这样,但他待你难道会比如今的皇帝当初的宸王差吗?”

  胡雪苦涩的一笑:“可我对他,我只将他当做朋友啊,我与他并无男女之情啊,这样的我,能选择他吗?”

  阿栾愤怒,朝胡雪跑过来,胡雪凝重了神色接住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的一招,然后看见她向后翻了一步,停在自己三步之远。

  “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阿栾咬着牙,看着胡雪的神情甚至是恨意。

  面对这样的阿栾,胡雪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能说什么。

  阿栾站在原地喃喃自语:“他那么好的男人,犹如清风明月,清然,淡薄,却不冰冷,他几乎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而你为什么爱的是那个男人?那个冷酷,冷漠,杀人不眨眼,完全没有温暖可言的宸王,如今的陛下。”

  胡雪闭了闭眼,她缓缓张口:“你错了,你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夜凌渊,我不许你那么说他!”

  这不是第一次了。

  但即便天下人都认为夜凌渊如阿栾说的这般,却唯独胡雪不。

  他其实也是个多么细致,多么温柔的人,只是从来没有人真正明白过他而已。

  “呵呵呵。”

  阿栾笑,笑她的愚蠢,笑她的目光短浅:“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弑杀的人,你又知道他什么,你凭什么这么果断。”

  胡雪被她眼中的确信给刺激到了。

  她很愤怒:“你问我凭什么是么?就凭我懂他而你们都不懂!”

  “一个正常人,即便是再有什么深仇大恨,会弑母么?”

  胡雪听了她的话,抖了一抖。

  “你看你,也怕了不是么?”阿栾的眼中露出了冷嘲的神色:“那位陛下他够狠,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你怎知道自己待在他的身边会有好结果?”

  在红色的微弱的火焰下,阿栾就像一个魔鬼,她的影子被拉得有些长,就像是张开了爪牙的恶鬼一般。

  “不会有好结果的,今天听说,你有孩子了啊,你怎么知道那位陛下有一天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连你们的孩子都杀呢?”

  胡雪冷漠地看着她,她的话语其实根本无法动摇到胡雪半分。

  “我男人!我比你清楚,轮不到你来说这些话。”

  阿栾的神色又冷了下去:“你摸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回去告诉我,我连夜凌渊的孩子都有了,叫他不要再执着了!”

  阿栾看着她:“你以为他会在意这些吗,只怕是你若愿意在他的身边,这些孩子他都愿意当亲生的养。”

  胡雪知道夜凌泽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尤其是对她,从她的前世……他甚至愿意为了她去死一般。

  胡雪的心口处猛地一阵剧痛传来。

  见她似乎心口疼痛难忍,甚至额头上面都布满了细汗的样子,阿栾皱了皱眉头调侃道:“你这是怎么了?心痛么?”

  她的神色一片冰冷:“都说心非木石岂无感,可你的心,就是木石!怎么你也会有这样时候?”

  这种感觉并不是偶然,胡雪犹记得前一段时日,也是这么一阵心悸之后,自己便大病了一场,将她的三个小家伙都吓坏了。

  好在这一次只是短暂的一般,很快,胡雪就好多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指尖处似乎有灵力在不断地流失。

  阿栾本想着趁着她面色苍白将她打晕了带走的,只是在下一刻,门突然打开,站在原地的女子被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搂在了怀中。

  这下子轮到阿栾面色苍白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站在外面多久了,而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又听去了多少。

  夜凌渊面无表情地看着阿栾:“许久不见了。”

  他的眼中带着对阿栾不自量力的举动的嘲讽:“你以为朕还能看着朕的人在朕的身边被你劫走?”

  阿栾心知只要这个男人在,自己是休想将这个女人带走了,于是她只能赶忙退后好几步之后,翻窗户逃走。

  夜凌渊刚要叫叶沉去追住她,胡雪拉了拉夜凌渊的衣袖:“别,别追了,让她走吧,好吗?”

  胡雪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胡雪不知道夜凌渊会不会听自己的这一句话。

  但夜凌渊是听了的,他的神色不明,点了头:“如你所愿。”

  胡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知道最终是自己浑身一软,倒在了夜凌渊的怀中。

  她甚至没有听见夜凌渊焦急喊她的声音。

  当胡雪再醒来的时候,夜凌渊就躺在她的身边……看书。

  胡雪皱了皱眉头:“我怎么了?”

  夜凌渊瞥了她一眼:“朕还想问你是怎么了。”

  胡雪笑嘻嘻地抱上了他的手臂,脑袋就贴了上去。

  那亲昵,就好像刚新婚的夫妇一般,任谁也想不到,这一对,整整有快八九年的感情了。

  胡雪是那么明显地感觉到夜凌渊似乎浑身都僵了那么一瞬。

  胡雪微微怔忡,默默地放开了手:“你怎么了?是我这样缠着你的手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夜凌渊神情认真地看着她:“你当真不会害怕?”

  胡雪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地问:“害怕什么?”

  夜凌渊丹凤眸中的神情深深:“若是阿栾先前说的那些话全是真的呢?”

  胡雪皱了皱眉头吗,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会说这个,但看他满是试探的神情,她就有些明白了。

  “真的就真的呗。”胡雪见夜凌渊并不是排斥自己的靠近,又缠上了他的手臂,幽幽地道:“就算以后死在你手里,我也甘愿。”

  她故作深情地道。

  说完之后顿时觉得中二,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夜凌渊甚至不明白这样的事情究竟有什么可以笑的地方,皱眉看着她。

  “朕与你在说认真的,你却为何……”

  “我也是在说认真的啊。”

  胡雪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死在我男人的手上,总比死在别的什么东西的手上好,况且……我家男人才舍不得杀我呢。”

  那一副有恃无恐的小模样,实在很容易让人忍俊不禁。

  但对于男人而言,没有什么是比自己心悦的小女人完全信任自己,依赖自己来的让人愉悦的了。

  “小不要脸的东西。”

  夜凌渊嗤笑。

  胡雪扁了扁嘴:“已经不小了。”

  夜凌渊点点头,继续看他的书,一边分心道:“是不小了,三个孩子都已经七岁了,可这样的雪儿还是有些不长眼的人往前凑,有时着实让朕觉得苦恼。”

  胡雪一听这话,艾玛,怎么那么酸呢,简直不像某人说的出口的。

  这是在吃齐佑的醋吗?

  哈哈哈,那个少年有什么醋可以让夜凌渊吃的?

  别说,胡雪还真有点喜欢看这货吃醋的样子。

  这也算是一种恶趣味了吧。

  胡雪于是装作无奈地叹息道:“作为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其实太有魅力了也不好,皇上说,是也不是?”

  夜凌渊有时候真会怀疑这丫头的脸皮若是拿去筑城墙,那晋国是不是再也不必忧心外敌了。

  胡雪想要气一气他的心一下子顿住,瞪着眼睛看着他:“我知道你又在心里说我不要脸是吧!”

  夜凌渊瞥她一眼,点点头:“有些自知之明,还不算无可救药。”

  胡雪:“……”

  打哭你哦!

  然而,她做不到,因为最后只有自己被打哭的可能性。

  咳咳咳,这种事情嘛,不提也罢。

  胡雪闷声地躺在了他的身边,一言不发,夜凌渊就看着自己的书,就好像没有留意到她的小情绪一般。

  嗯,不是只有她会有小情绪的。

  只是……夜凌渊瞥了一眼她的手臂上面似乎有伤。

  “这是怎么伤的?”

  胡雪撇撇嘴,并不是很在意:“哦,这个啊,刚才被阿栾划到的。”见夜凌渊神色变冷,胡雪又连忙安慰:“唉,小伤啦,其实阿栾伤的肯定比我重,毕竟我那么厉害嘛,哈哈哈。”

  ……

  胡雪分明知道她如今所在的地方是夜凌渊的寝宫,但为何还会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老是挤着脑袋想要进来,比如某个姓齐的女人。

  当胡雪听见有人进来通报的时候,她有些生气地瞪了夜凌渊一眼。

  夜凌渊丝毫不在意外头多杵了一个女人,随口道:“不用管她,你先出去,她若爱等便让她外头等着去。”

  修长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什么药膏,冷着神色跟胡雪说:“擦药。”

  胡雪本是不想怎么样的,可外头齐妃那个女人让她无比的不悦,所以她撒娇道:“你给我擦好吗?”

  夜凌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却也没有拒绝,拉过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衣袖。

  “此药用上可能有微微刺痛,忍着些。”

  胡雪挑眉,心中突然又升起了恶趣味的心情。

  趁着夜凌渊给她擦药,她就娇气地叫唤。

  “啊啊啊,轻点轻点!”

  “诶,疼,呜呜……”

  外头的人们听见这怪异的声音皆是一凛,刚进去过的那人神色飘向了别处。

  齐雨柔先是一愣,然后想起嬷嬷告诉她的一些话,手中的手帕被搅到变形,发出这种声音,里面在做什么不是很明显么?

  齐雨柔无比愤恨地跺了跺脚,哪里还愿意在这儿再多待片刻。

  夜凌渊的手一顿,神色诡异地看着她,胡雪吐了吐舌头,就见夜凌渊的目光微微变了,似乎有什么情绪在蔓延,登时就不敢叫唤了。

  她怎么差点就忘了……

  呵,女人,你在玩火。

  脑中似乎有这么一道声音咋嘲讽着胡雪,随着男人的吻沉沉地落了下来,胡雪的脑子里面彻底当机。

  “朕的雪儿,脸皮确实厚了些。”

  胡雪看着他眼中的揶揄,只恨不得可以找个地洞把自己装进去。

  然后……两个人就很自然而然地缠缠绵绵了起来。

  在最后一步的时候,门后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爹爹,阿娘……”

  胡雪:“……”

  夜凌渊:“……”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夜凌渊的脸色黑的像墨,胡雪慌忙地穿好衣裳又给他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弦歌怎么了?”

  弦歌扁嘴:“阿娘,我……”

  胡雪见她这样可担心坏了:“怎么了怎么了,快说啊。”

  弦歌看了一眼自家阿爹,觉得阿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她都有点不敢说话了。

  这样欲说还休的弦歌差点把胡雪吓坏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弦歌似乎难以启齿,她说:“阿娘,弦歌饿了。”

  胡雪:“……”

  夜凌渊:“……”

  下一刻,弦歌看见自家爹爹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有些怕怕地看着他,然后爹爹一把将她给拎了起来,之后走到门口之后将她放下,然后摸摸她的头:“弦歌乖,回屋去睡觉,晚上不许吃东西。”

  弦歌就这样被交代给了叶沉带回去。

  然后房门被砰的关上。

  叶沉:“……”

  小公主来的不是时候呢。

  弦歌眨了眨眼睛:“父皇怎么了?”

  叶沉也眨眨眼睛:“大约,可能……”

  叶沉也没说完,弦歌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大人,唉。”

  叶沉:“……”

  他怎么感觉主子的三个孩子都是几个机灵鬼。

  “算了,我要回去了,我这么大一个电灯泡怎么能杵在父皇身边呢。”小丫头喃喃自语之后,转身离开。

  叶沉偏了偏头。

  唔,小公主说的话他怎么都听不懂?

  电灯泡又是什么意思?

  唉,小公主的世界也好难懂啊!

  叶沉见她就要走远,赶忙跟了上去。

  胡雪忍住眼中的笑去看夜凌渊:“别生气嘛,是弦歌又不是别人。”

  这么一闹,倒是继续不下去了,胡雪心里一乐,难得看见夜凌渊吃瘪还不能发火的时候,要多看几眼才好呢。

  胡雪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他:“对了……无墟……”

  夜凌渊的神色在胡雪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变得可怕无比。

  胡雪上前两步抱住了他的腰,将脑袋贴在他的肩头,柔声温暖道:“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就是因为他提早给我解开了这穴道我才会没事的,夜凌渊,你要怪就怪我好吗,不要迁怒于他,那神棍,是无辜的……”

  胡雪知道他在意什么,所以只能尽量解开他的心结。

  “夜凌渊,对不起,我这一次向你保证好不好,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好吗?”

  胡雪看见夜凌渊的眸色渐深,他深深地吻朝胡雪的唇上印了下来。

  有些凶狠,带着惩罚的意味。

  “雪儿在胡说什么?不是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而是,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将你我分开!”

  胡雪这才知道他当初被自己伤的有多重。

  对不起,夜凌渊,对不起。

  ……

  最后,夜凌渊带胡雪去看了无墟,自她掉下悬崖之后,而他只找到了一具小狐狸的尸体之后,无墟便被关了起来。

  毕竟,若胡雪死,有大半的原因,全在他的身上!

  整整七年之久,胡雪觉得是一个正常人都会疯掉。

  “你……”

  胡雪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邋里邋遢,胡子长的吓人的人,骇住了。

  “你还是回来了。”他的声音很浑浊,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了,有些嘎嘎的沙哑声,听着怪吓人的。

  “果然这一切都是命。”

  他看向胡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胡雪一愣。

  他的神情有些无奈。

  他说:“你还有一劫要渡,若渡,此生可续,若不渡,一切便都要归位,端看你,能受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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