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孔雀04_非正常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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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孔雀04

  “凌思远,44岁,离异,半丧尸化人类,011王都区阿提斯酒吧老板。”

  投影仪在幕布上投出凌思远生前的照片和勘察现场所拍的遗照。

  凌思远的死因是颈骨折断,他没来得及发出呼救,瞬间死亡。

  因为现场有楼梯,凌思远身上又没有搏斗的痕迹,看上去很像失足从楼梯上坠落而导致的意外死亡。半丧尸化人类被病毒感染后,骨骼会逐渐脆化并出现空洞,极容易造成骨折。如果凌思远从楼梯的高点失足坠落,他有可能因此死亡。

  投影仪上的图片更换了,显示出来的是凌思远的背部。

  他是一个长期服药抑制病毒活性的半丧尸人,身体的皮肤已经全部皲皱,背部肌肉很少,紧贴骨骼的皮肤带着黑黄之色。

  在他的背脊上,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淤青印痕。

  “除背部出现淤痕之外,凌思远后脑勺头发被扯断,头皮撕裂,而且头皮上有新鲜的出血点。”雷迟说,“我们和法医做了现场模拟,还原了凌思远受袭的情景。他被人从后方用膝盖压着背脊控制,通过拉扯头发的方式令他脑袋后仰,随后折断颈骨。”

  凌思远身上没有其他外伤,而楼梯并不短,可以推测他并不是从高处摔下来的。

  凶手应该跟随在凌思远身后,趁他不注意下了手。

  投影仪又换了一张图片,是阿提斯酒吧的地下室。

  “凌思远在接近地面的时候遇袭。”雷迟用激光笔在发现尸体的位置划圈,“地下室的入口处就是安全通道,灯光比地下室明亮很多,人在地下室里活动的时候,如果有人打开入口,除了最下面的几级之外,整个楼梯都会被照亮。因此地下室里无论进入什么人,凌思远都可以立刻察觉。”

  但他没有反抗,并且背对凶手。

  凶手是紧跟在凌思远身后下去的,甚至可能俩人是约好了一起到地下室点酒。凌思远毫无防备,直接遭到了袭击。

  “这是谋杀。”雷迟说,“凶手很可能是凌思远认识的人。”

  第一个报警的吸血鬼和酒吧里的其他适应已经被带回危机办,其余客人不允许离开酒吧,正在接受问询。

  雷迟结束了会议,准备去审讯吸血鬼。小刘揉了揉眼睛:“雷组,这次法医那边效率好高。”

  “半丧尸化人类的命案现场可能会存在感染性强的病毒,法医启动了一级防护,用最快的速度结束鉴证过程。”雷迟说,“我有点儿佩服。”

  小刘:“可是为什么又是我们啊?我们才刚刚解决一个和半丧尸人相关的案子。”

  “一组手里有三个案子,二组四个,三组倒是只有两个,但是两个都是大案,一个杀人,一个跨国绑架拥有稀有精神体的向导,他们也不比我们轻松多少。”雷迟安慰他,“放心,一定会给你们安排放假的。”

  小刘:“你去年也这么说。”

  雷迟装作没听到。

  他推开了审讯室的门,坐在里面的金毛吸血鬼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声响惊了似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涉案人是外国友人,这问题可大可小,但一般都只能往小里去搓弄。雷迟打量着弗朗西斯科,开口问:“什么名字?”

  弗朗西斯科打量着眼前两位黄皮肤的青年,为了寻求认同,大声回答:“马云!”

  雷迟:“……”

  小刘:“这位外国朋友,你酒醒了吗?”

  弗朗西斯科:“我没醉。”

  雷迟:“那把名字换一个。”

  弗朗西斯科中文很溜,雷迟稍稍放心,至少双方都可以自在表达,而不需要再找一个专门的翻译。他提醒吸血鬼:“你需要找一个律师吗?”

  “不需要。”弗朗西斯科摇头,一头柔软金毛在灯下摇晃,“我没有杀人。”

  雷迟不置可否,小刘看了看弗朗西斯科进危机办时填的基本资料,发现他漏了一项。

  “你必须填联系人。”小刘提醒,“或者我们直接联系大使馆了。”

  “不用不用不用……”弗朗西斯科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不用,接过小刘递来的纸笔,沉思片刻后提出要求,“可以帮我把手机和钱包拿过来吗?我记不住朋友的号码。”

  小刘给他拿来了,站在一旁看他写,片刻后动了动眉毛,吃惊地看向雷迟。

  雷迟:“?”

  小刘无声地一字字说:谢,子,京。

  上次团建之后,刑侦科的人大都对精神调剂科这位拥有狮子的厉害哨兵留下了印象。雷迟点点头,心想这倒容易沟通了。

  弗朗西斯科写完了谢子京的姓名和电话,看到下面还可以再写一个,想了想,抬头问小刘:“可以写一个领导吗?是你们特殊人类的领导,中国人是不是都重视这种关系?”

  小刘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也能看清他微醉时有点没焦距的蓝眼睛:“……只要是你认识的、熟悉的联系人都可以写,其他的不要乱想。”

  弗朗西斯科从钱包中拿出一张名片,用小学生一般平整认真的笔画,写下了蔡易的名字和联系电话。

  翌日蔡易为了和秦戈的约定而来到危机办,第一件事便是去刑侦科,说明自己和弗朗西斯科并无任何关系,请求刑侦科的人把他的名字从吸血鬼的“联系人”一栏中划去,并不要再打电话给他,有事情或者联系大使馆,或者联系负责国外特殊人类的部门。

  才刚走出刑侦科的门口,立刻看到谢子京迎面走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谢子京对蔡易的所有印象都不好,尤其在得知蔡易曾关心过秦戈的伴侣问题之后。此时两人见面,谢子京一张脸立刻挂上了警惕的敌意:“你来干什么?”

  蔡易瞥他的眼神很不客气,带着嘲讽和轻蔑,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擦过他肩膀径直往电梯走去。

  谢子京是过来接弗朗西斯科的。弗朗西斯科在酒吧里活动的时候全都被监控摄像头拍摄了下来,凌思远死亡的时候,他正在人群中随着音乐高喊孟玉的名字,嫌疑消除。在刑侦科呆了一晚上的弗朗西斯科疲惫不堪,在洗手间里匆忙洗了个脸,出来时便看到谢子京一脸焦急。

  “快去上厕所。”他说。

  谢子京说着“走走走”,拉着他就往安全通道跑。蔡易搭乘的电梯停在了一楼,两人气喘吁吁跑到一楼,谢子京正好看到蔡易的身影消失在侧门。

  他心中一惊:蔡易是往调剂科去的。

  回到调剂科时,蔡易正跟秦戈在走廊上谈事情。见到谢子京和弗朗西斯科进来,两人同时中止了谈话。谢子京满腹狐疑,眯起眼睛看蔡易:“又想来打架?你的蜥蜴还没被我挠够?”

  “不是蜥蜴。”蔡易更正,“是科莫多龙。”

  谢子京冷笑一声。在秦戈面前他不好再对蔡易不客气,便站在了秦戈身边,等待两人继续谈话。

  “那你先过去等我吧。”秦戈对蔡易说,“我大概十分钟后上楼。”

  蔡易客客气气地离开了,谢子京奇道:“上楼?做什么?”

  “给他做‘海域’巡弋。”秦戈解释,“自从蔡明月那件事之后,蔡易的‘海域’就一直不平静。他是单亲家庭,跟蔡明月毕竟是相依为命的母子,他确实需要排解。”

  谢子京极度不愉快:“让他找别人。”

  “他打算找卢青来,被我拦下来了。”秦戈看着谢子京,“谢子京,这是我的工作。”

  谢子京紧抿着嘴,转身进了办公室。秦戈处理完手头的邮件便离开了,危机办没有给他设置专门的调剂工作室,秦戈建议蔡易选择高天月的办公室。他约蔡易到危机办以及推荐高天月的办公室,全都是有私心的。或许这次巡弋之后,调剂科就能拥有一个完整且完善的调剂工作室了。

  弗朗西斯科早餐都还没吃,分别从面前三人的桌上拿了一点儿。他见过唐错,但没有见过白小园,一见白小园眼睛就移不开了,快速咽下饺子说:“你一定是危机办最好看的女孩吧?”

  白小园热情万分地把自己还没吃的一整袋切片面包往他怀里塞:“你怎么知道!”

  弗朗西斯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神?”

  白小园:“……嗯?”

  弗朗西斯科:“他从没让我在生命里邂逅过像你这么美的人。”

  白小园快要眩晕了,唐错目瞪口呆。谢子京:“白小园同志,能不能对自己有点儿清醒的自我认识?”

  “别叫醒我!让我做梦!”白小园乐坏了,“吸血鬼同志,你很会讨女孩欢心啊。”

  弗朗西斯科:“我是血族。而且我比较擅长的是讨男孩欢心。。”

  白小园:“……”

  金毛吸血鬼咧嘴一笑,露出牙缝里塞着的半片韭菜。

  秦戈给蔡易做完“海域”巡弋和疏导之后,蔡易果然感觉轻松了许多。他说还会继续来找秦戈做“海域”巡弋,高天月一听,顿时苦着脸:“不会每次都要借用我办公室吧?我也很忙的。”

  蔡易:“确实对高主任不方便。那高主任给秦戈安排一间专供他使用的调剂室吧。”

  秦戈脸上平静,心里蹦跶着无数个高喊“成了”的小人儿。

  回到调剂科已将近下班,秦戈发现只有唐错和白小园在,谢子京跟弗朗西斯科不见了。“谢子京说给他压惊,带他出去吃午饭了。”

  秦戈点点头,转身便看见唐错一个人看着手机发愣。“他怎么了?”秦戈问白小园,“你们的档案工作出问题了?”

  “不是。”白小园挠挠耳朵,低声说,“那吸血鬼刚说的,王都区有个酒吧发生杀人事件,老板没了。”

  秦戈一惊,连忙问唐错:“阿提斯?”

  “……嗯。”唐错烦恼不已,“就是那天孟玉说在吧台当酒保的老板。”

  秦戈万万没想到,只见了一面凌思远就出事了。他立刻想起,凌思远是王都区黑兵四首领之一,他的死极可能带来他们无法想象的严重后果。“现在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雷迟那一组接手调查,但现在具体进展吸血鬼也不可能知道。”唐错抓起手机,“那地方还是太复杂了。”

  他拨通电话走了出去,白小园看着秦戈:“你们去过王都区的酒吧?下次可不可以叫上我?”

  谢子京本想带弗朗西斯科去吃西餐,但金毛吸血鬼执意要吃中餐,两人最后在大热天里走进了火锅店。

  无论什么天气,什么季候,重庆火锅店里永远是热闹的。弗朗西斯科的嗅觉灵敏,辣椒和花椒的味道令他十分不适应,最后要了个鸳鸯锅。“我不能乱吃东西,否则就尝不出人血的纯味儿了。”他振振有词,“血族都是挑剔的美食家。”

  谢子京:“你不吃辣还吃啥重庆火锅。”

  弗朗西斯科:“谢,你这是歧视。”

  两人稀里哗啦点了一堆肉,弗朗西斯科看着谢子京点的鸭肠和猪脑皱起眉头:“我一直不敢尝试它们。”

  谢子京哼了一声:“这都不敢吃,还自称美食家?”

  弗朗西斯科吃了两口牛肉,在腾腾热气里小心地问他:“你心情不好?”

  谢子京知道自己说话有点儿冲,低头戳了一块红糖糍粑,半晌才说:“不是因为你。”

  刑侦科给谢子京打电话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弗朗西斯科知道这一定打扰了谢子京的睡眠。而他也知道,谢子京一直睡得不好。弗朗西斯科不由得诧异:“不是因为我?”

  令谢子京感到不快的是秦戈。

  他知道自己的妒忌和愤懑都是很无理的:秦戈给蔡易做“海域”巡弋,这是他的工作,完全不能说明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发展。

  是蔡易对秦戈的好奇令谢子京充满不悦和担忧。秦戈没有理解他的不快,这令谢子京一面感到自己面目可憎,一面又为秦戈的迟钝生气。

  弗朗西斯科听了之后,呆呆看着谢子京陷入沉默。他奉行的原则是有血就吸,没血就饿着,而为了保证家族血统的纯正性,他也从未在吸血的时候产生过诸如“和这个人永远生活在一起”的念头。

  和鼓励朋友勇敢投入恋爱相比,弗朗西斯科更擅长泼冷水。毕竟他的生命太漫长了,所有普通人所说的“永恒”,在他看来不过是睡一个长觉的功夫,实在不值得花费太多心力。

  “你和秦只认识了几个月,感情真的有这么深吗?”弗朗西斯科说,“这太不可思议了。我认为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错觉。”

  谢子京:“……你说什么屁话呢?”

  弗朗西斯科压低了声音:“谢,你之前告诉我,你以为自己和秦有过一段感情,但现在发现那是不存在的。是别的人硬塞到你脑子里的。既然当初是错觉,为什么现在不可能是错觉?你现在对秦的深情,也可能是受到暗示的影响而产生的。”

  谢子京沉默了。

  “其实你们之间并没有爱。”弗朗西斯科正色道,“只是解决需求,或者互相慰藉。”

  谢子京:“这顿我们AA吧,我现在不想请你吃饭。”

  弗朗西斯科:“不……等等!你听我说。首先我身上没现金,其次……你对秦戈可能是有感情的,毕竟你当时一眼就喜欢上他了。但秦对你呢?你确定他对你不是怜悯同情,而是真的爱情?”

  谢子京:“也不要AA了,你请我。”

  弗朗西斯科:“……”

  他悻悻闭嘴,把牛肉和羊肉一股脑儿地都倒进了自己的清汤锅里。

  片刻之后,谢子京讷讷开口。

  “他对我也有印象的。”他用筷子蘸着蘸料吃,慢吞吞说,“以前他和唐错还在档案室工作的时候,常常能看到西部办事处报上去的年度总结和考核资料,不夸张地说,每一年都有我。他还问过档案室里的其他人,谢子京这么厉害,到底是谁。”

  弗朗西斯科发现谢子京郁闷了大半日,此时居然笑了。

  谢子京心想,原来如此。在他和秦戈尚未真正相识之前,已经对彼此留下了印象。那是不大不小的一点儿好印象,足以让秦戈在没正式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对他存留了好感。

  “他在我的‘海域’里说喜欢我。”谢子京又讲了一句,“他很认真。”

  弗朗西斯科低头认真观察冰粉,没搭理他。

  谢子京:“这顿还是我请你吧。”

  弗朗西斯科:“……这是不是叫作虚惊一场,这个成语可以这样用吗现在?”

  谢子京殷勤地给他捞肉。

  好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太多,谢子京难免会产生怀疑,他不敢信。但他决定今晚跟秦戈认真道歉,秦戈想要什么他都会去做。

  阿提斯酒吧发生命案的第二天晚上,王都区的半丧尸人大量聚集,包围了阿提斯酒吧。而和他们对峙的是数量更加庞大的地底人队伍。

  接到报告的雷迟赶到现场,花费很大力气才让愤怒悲伤的半丧尸人们冷静下来。

  地底人和半丧尸化人类之间一直都存在这许多矛盾。在局外人看来,两者都是特殊人类,这有什么可吵的?彼此歧视、讥讽、互斗,不知内情的人只觉得不可思议。

  但实际上地底人和半丧尸化人类之间最大的矛盾,集中在生存和工作权上。

  地底人由于感染了岩化病毒,一旦阻断不成功,全身皮肤、肌肉和骨骼都会逐渐脆化,而在尚未研制出岩化病毒疫苗的时候,地底人几乎从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就被视作最底层的异类。他们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和其他人隔离开,不得不住在相对封闭且气压不同的地底深处,以抑制岩化病毒的快速繁殖。

  之后不久,半丧尸化人类出现了。地底人原本以为这是他们的同类:毕竟两者都很惨,“惨”是同伴之所以能成为同伴的必要条件。但很快,地底人惊讶地发现,半丧尸化人类和他们最大的不同是,半丧尸人可以走上地面,享受阳光和雨露。

  他们甚至可以组织游.行,抗议社会的不公,大声呼吁获得更多的权利,比如教育,比如就业,比如婚姻和家庭的选择权。

  很快,针对半丧尸化人类的就业条款就拟定了,他们拥有和普通人一样的就业权利,可以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技术和知识来工作挣钱,维持生活。

  这对绝大部分只能吃低保的地底人来说,无异于巨大的打击:半丧尸人和他们原来不是同类,对方也是异类,而且是比自己的处境要好得多的异类。

  而半丧尸化人类比地底人更深入地参与到各种社会生活之中,他们遇到的问题远比地底人想象的更多也更复杂。面对地底人的唾弃、谩骂和指责,半丧尸人满腹委屈:不久之前还是同盟,却因为我们得到了多一点点的东西而反齿相讥,这样的友谊从本源上就是虚假的。

  冲突就这样生成了。大量学者都热衷于研究地底人和半丧尸化人类之前的矛盾,两者经年累月的争端养活了不少社会学、人类学和心理学的专家。

  王都区地下生存着大量地底人,而地上主要是半丧尸化人类的天地。这两个在王都区占比最大的特殊人类群体,因为凌思远的死而齐齐愤怒了起来:半丧尸人认为凌思远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孟玉这样的古怪人物在阿提斯进出,孟玉是地底人的首领,又是凌思远的朋友,他是最大的嫌疑人;地底人嘲笑半丧尸人办事不力,自己首领死了却迁怒于无辜者,在吵嚷中更是大声说出“阿提斯完全靠孟玉支撑,黑兵本来就是孟玉的”之类的话。

  雷迟等人穿着极厚的防护服进入王都区,平息了争端并且让众人纷纷离去之后,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仿佛连衣服一起洗了个澡。

  阿提斯酒吧关门了,孟玉和几个侍应都在里面,等到半丧尸人和地底人全都离开才敢开门。雷迟跟孟玉打了招呼,正要迈入酒吧之内,耳朵忽然动了动。

  今夜也有皓月光。

  在阿提斯酒吧对面的楼顶,两个黑色的人影正闷不吭声地站着,只能隐约看出是一男一女。雷迟眯了眯眼,忽然发现自己认识其中一人。

  “夏春?”

  那两人先后从楼顶跃下,姿态漂亮,落地稳当。“你认出我了?”叫夏春女人笑道,“好久不见。”

  她头发剪得极短,眉目深邃犀利,笑起来有几分飒爽之气。与雷迟打了招呼之后,她转身把雷迟介绍跟身后的男人。

  “雷迟,危机办刑侦科的人,同时也是我们狼人协会的会长,我们小时候常常一起玩儿。”夏春说,“边寒,黑兵四首领之一,哨兵。”

  边寒点点头,权当打招呼。

  雷迟:“既然狼人和哨兵向导的首领都在,为什么你们不维持秩序。”

  “狼人和哨兵向导加起来都不如半丧尸人的数量多,怎么维持?”夏春在酒吧里坐下,翘着二郎腿,“有什么想跟我们打听的吗?首先我要声明,孟玉绝对不可能杀人,更不可能杀凌思远。”

  雷迟:“我们已经调查过孟玉的不在场记录了。凌思远死亡的时候他正在表演。”

  雷迟看着眼前的三位首领,示意小刘开始记录。

  “有一个问题,我在资料里没有找到可靠详细的记录。”他问,“黑兵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建立起来的?”

  夏春看着边寒:“这个问题让哨兵来回答吧,当年的大混乱,就是你们哨兵向导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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