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血与酒19_非正常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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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血与酒19

  在距离秦戈的嘴唇只有两厘米的时候,谢子京停了下来。

  “……抽烟吗?”他问。说话的时候,咬在齿间的那支烟一动一动。

  秦戈已经做好了给他腹部再来一拳的准备,他知道自己的拳头力气是完全足够的……但实际上也许退开或者直接告诉警告谢子京会更直接?

  秦戈的脑子在谢子京凑近的时候疯狂滚过了许多念头,但他最终只是攥紧拳头,没有做出任何主动的回避动作。

  所以谢子京问他抽不抽烟,秦戈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

  烟在他鼻子上扫了两下,很痒。谢子京的眼睛离他那么近,长睫毛因为一丝紧张而颤动。

  秦戈皱眉把那支烟挡开,香烟随之落地,谢子京趁着他分神的瞬间,闭眼凑近,飞快而准确地吻了他的唇。

  一吻即退,谢子京防备着秦戈的拳头。

  房子里亮堂极了,一切坦然,无遮无挡,包括秦戈的神情。

  他既不是惊讶,也没有厌恶。

  “……这次原谅你。”秦戈瞧着颇无奈,“再有下一次,我建议你买个护甲放在肚子上。我下手没轻重,你最好考虑清楚。”

  谢子京没料到他这样平静,满腔复杂情绪忽然间全泄了,哗啦啦从他紧绷的身体里流走。

  “就这样?没感觉吗?你没有回忆起什么尘封往事?”他只是不甘心,怎么可能呢,那是亲吻,亲嘴巴的那种吻。他吻的不是秦戈的鼻子也不是拳头,是软乎乎的嘴巴。

  秦戈:“没感觉。”

  谢子京:“那就是次数太少,力度不够,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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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回来的时候,谢子京正因为腹部遭到猛击而跪倒在地。秦戈确认自己已经控制好了力道,这人果不其然,又在装可怜。

  “你们特殊人类这么隆重吗?”房东惶恐了,“就租个房子,不用下跪的!”

  顺利租到房子的谢子京对即将来临的搬家活动兴致缺缺。

  他所有行李只有一个登山包,真正轻装来去,无牵无挂。

  白小园看了秦戈手机里的房子照片,提议调剂科成立的聚餐活动干脆到谢子京新家去办。

  “火锅好吧?”她乐滋滋地问,“我家里还有朋友送的重庆火锅底料,全都用上好了。”

  谢子京:“不吃。”

  秦戈:“就火锅吧,你们先买材料,我全部报销。谢子京不乐意让我们去他家,那就到我家来。”

  谢子京揪着沙猫的尾巴想了十秒钟。

  他把沙猫的尾巴撸了又撸,小猫不得不伸出爪子小心挠他,警告他下手不要太过分。

  挠的时候又不敢用力,它晓得谢子京体内藏着什么东西,于是猫爪轻轻落在谢子京手臂上,叫声也怯怯的。

  “算了,到我家去吧。”谢子京不知道它为啥挠自己痒痒,把它放在一旁,“我那里比秦戈宽敞。”

  翌日谢子京是带着登山包上班的。他离开秦戈家的时候,问秦戈自己可不可以要一个礼物。

  他指着那把尤克里里。

  这是蒋笑川送的礼物,秦戈犹豫了一瞬,没有立刻点头。谢子京很快放弃,离开家的时候还提醒秦戈:“记得换密码,小心我偷袭。”

  他和秦戈到单位上班,传达室的大爷看到谢子京又背着登山包出现,吃惊不小:“你又没地儿去啦?”

  谢子京笑着把烟递给他:“说什么呢,有有有。”

  秦戈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被谢子京弄得不正常了。他一整天上班都心神不定,下班之后其余三人赶去谢子京家,他却自己开着车跑到乐器行,花了一个多小时给谢子京挑了一把尤克里里。

  谢子京有时候在家里会弹,指法并不十分高明,但他看得出来,谢子京那时候是很快乐的。

  秦戈常常回想起谢子京的海域。那间狭小的,满是自己痕迹的房间。

  他原本没有心软这个毛病,是遇到谢子京之后才突然罹患的,而且一时半刻,应该是治不好了。

  把尤克里里交到谢子京手里的时候,白小园和唐错在火锅的蒸汽里吹起了意义不明的口哨。

  “新居入伙的礼物。”秦戈说着,转头看了眼白小园跟唐错,“你俩没有什么表示?”

  白小园指着火锅:“底料,锅,电磁炉,餐具。”

  唐错指着两大碟海鲜:“食材。”

  谢子京把尤克里里拿出来,调弦弹了两声,轻咳一声:“还可以。”

  但他显然很珍视,拿着琴在落地窗边莫名其妙笑了很久。

  四个人闹闹腾腾吃了一顿,唐错购买的食材太多了,看着剩下的东西,他不无遗憾地说:“早知道我就叫雷迟来吃了。”

  白小园:“……和雷迟又有什么关系?”

  唐错:“我下班时看到他了,本来想邀请他来一起吃火锅,但是听他和高主任聊天,说今晚还得加班。”

  整理完危机办所有外勤组资料的雷迟从位置上站起来,揉了揉眼睛,打算再去泡一杯咖啡。

  刑侦科里烟雾缭绕,香烟和咖啡的气味很浓烈,把年长那几位泡的茶香都压了下去。

  “都整理完了?”科长正在给自己的茶杯添水。

  “嗯。”雷迟拆开了一包速溶咖啡,仍免不了打呵欠,“外勤组没多少个,就是人员流动变化特别大。”

  科长用热水的蒸汽熏了熏眼睛,笑道:“其实你已经够资格申请去外勤组,不过外勤组的工作可比我们这些坐办公室的辛苦太多了,好好考虑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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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迟心里一动,迟疑片刻后说:“外勤组现在比较有名的支队是不是‘狼牙’?”

  “‘狼牙’不用想了,这个支队专门执行危机办和特管委安排的机密任务,已经连续三四年没有吸收过新人了。”科长眯起眼睛,“怎么?你对‘狼牙’小队有兴趣,还是对他们队长那条狼有兴趣?我也说不出那是什么狼,可是挺吓人的。不过乍看起来不算威猛,胖,矮,和雷迟你化形之后的样子不能比。”

  “我对‘狼牙’执行过的一个任务感兴趣。”雷迟回忆着自己方才所看到的资料,“那么多任务里,只有一个是无头无尾,没有详细结案报告的。十一年前的鹿泉事件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科长被热茶水烫了喉咙,顿时咳个不停。

  雷迟连忙轻拍他的背,没有继续问下去。

  “别再问任何人这件事。”科长缓过来之后提醒他,“就算没有详细报告,鹿泉事件也已经有结论了,那是一个意外。”

  雷迟闭上了嘴。科长见他仍旧一脸不甘心,将他拉到走道上,低声道:“鹿泉事件导致外勤组‘鹰隼’支队全体人员丧生,这正是当年前一个主任被调离危机办的原因。鹰隼支队里不少人都是高天月的同侪,他很不喜欢别人提这件事。”

  科长脸色凝重,雷迟只得点点头。

  危机办大院中只剩一盏大灯,他眼角余光瞥见两个人正经过传达室门口,径直朝危机办大楼走来。

  数分钟后,电梯停在了高天月办公室所在的这一层。

  高天月已经沏好茶,一边欣赏自己的著作,一边等待客人的到来。

  “你这本书写得可真糟糕。”秦双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都是老生常谈了,完全看不出你这几年当危机办主任的心得。”

  他请秦双双和蒋乐洋坐下,分别为两人倒上了热茶。

  “还专门让我下班别走。”高天月笑问,“如果想打听秦戈的情况,咱们电话里讲就可以了嘛。”

  “电话里可说不清楚。”秦双双神情严肃,“秦戈那天告诉我之后我才知道,他那个新科室里还有白小园和唐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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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天月:“这俩人不错的。”

  “别给我说废话。”秦双双低沉的声音里隐隐含着怒气,“你为什么要把鹰隼的遗孤都安排在同一个科室里?他们几个人已经生活得很平静,你没必要这样。”

  高天月慢慢地把茶杯推到夫妻俩面前。

  “因为我对当年的鹿泉事件有困惑,鹿泉发生的不是意外。”他脸上的笑意全消失了,眼神在秦双双和蒋乐洋脸上晃个不停,“而且你太小看秦戈了。你以为他当年考进危机办,执意要进档案室是为了什么?”

  秦戈打了个喷嚏,他鼻子发酸,就像有什么人正在不断谈论自己。

  他揉揉鼻子,回头冲谢子京挥手:“晚上凉,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白小园和唐错都喝了酒,秦戈打算分别把俩人送到地铁站再回家。谢子京看着白小园和唐错上车,还在原地徘徊,没有离开。

  他衣着单薄,衬衣外头只套了一件薄外套,秦戈看着就觉得冷。

  “明天见。”秦戈说,“感冒刚好,回去吧。”

  白小园和唐错一直密切关注二人动作,立刻吹起了带着醉意的口哨。

  “先宣布一件事。”谢子京看着秦戈,“我要开始追你。”

  秦戈:“……”

  他确认再三,发现谢子京并不是开玩笑。

  谢子京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先是攥着看了几眼,然后忽然在钥匙上落下一吻,迅速将它塞到秦戈手里,不让他推开。

  “我知道你家里的密码,你有我家里的钥匙。”谢子京笑着说,“公平。”

  他像是生怕遭到拒绝,飞快将两只手揣入外套的兜中,倒退走了几步,带着一脸忍不下来的傻笑,转身飞快跑了。

  秦戈拿着钥匙回到车上,白小园和唐错从后座凑过来看,熊猫和沙猫也冒出了头,八只眼睛一起盯着秦戈的手。秦戈把钥匙揣进口袋,启动了车子。

  回到家中他才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当时没有细看,钥匙上谢子京还给串了个钥匙扣,扣上附带一个太阳一般的狮子头软胶挂饰。

  秦戈:“……”

  太幼稚了。他坐在床上,呆呆看着手里的钥匙扣。谢子京对他敞开了门——可谢子京怎么能对他敞开门?!谢子京一定不理解家这个私密空间的意义……他肯定是不理解的。秦戈攥着那颗只有手掌大小的狮子头:谢子京必定也不知道,这根钥匙对秦戈的意义。

  兔子溜了出来,窝在他怀里,和他一起盯着看个没完。

  “这个,是狮子。”秦戈对它说,“你还没见过。很温柔的大狮子。”

  他把钥匙和钥匙串都递到兔子面前。兔子抖了抖尾巴和耳朵,忽然凑近,亲昵地吻上了那根钥匙。

  忽然之间,秦戈心脏猛地发颤,在胸膛之中迅疾跳动。急促的心跳和耳朵奔流的血液声音令他慌张,身体在瞬间爆发的热度更让他恐慌,反应太强烈了,他满脸通红,惊疑又慌张。

  记忆似乎完全不停使唤。他看到夜灯之中谢子京亲吻这根钥匙时,眼睛是看着他的,路灯照亮哨兵的半张侧脸,谢子京连眼睛都在笑。他看到玻璃窗折射了霓虹与灯火,谢子京闭上眼睛,吻又轻又快,像绒毛扫过自己的唇角。

  “别亲!”秦戈一把抓起了兔子,把钥匙从它爪子里夺走。

  兔子亲完钥匙,正抱着软胶狮子头蹭来蹭去。怀中宝物突然被夺走,它发出不满的威胁声,小牙齿在秦戈手指上啃来啃去。

  秦戈抱着它倒在床上,身体蜷缩,又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他并非没有感觉。只是这感觉延迟过久,又强烈得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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