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以法律之名 上
“您好，艾法斯元帅，我是军情局的卡尔·詹金斯，我知道地球天域一直由您的泰拉防御行政部门进行管理，而我这里有一份报告，出于审慎，捍卫联邦权益与荣誉的原则，我认为有必要由您过目一遍。”
卡尔在屏幕上如是说道，他保持着谦卑的态度，将一份电子白皮书传递给了对方——屏幕对面的联邦太空元帅艾法斯对于卡尔的到来似乎感到一阵疑惑，这个白发的国字脸老兵点燃一根烟卷，他的办公室后面有一对交叉的联邦旗帜和军旗，还有一个衣架。
上面的军服挂满了象征个人荣誉的勋章与资历章，尤其是一份象征“白刃格斗”的亮银色勋章被元帅骄傲地放在最中间。作为机动部队如今的元老，瑞哥的顶头上司，艾法斯元帅仅仅是看到白皮文件上封面的标题就立刻抬起头来，眼中若有所指地看向卡尔。
他依然以礼貌的微笑面对。
元帅抬起一只手，随后办公室里似乎有人退出，墙壁上的摄像头也同步暗淡了下去。
“加密信号，你考虑地倒挺完善。”元帅根本没看上面的内容，“是谁给你的授权，让你来调查天域的？我可不记得军事情报局有这个资格，你是不是越权了，中将？”
“军情局主管对外的战事与技术分析，确实没有这份资格，元帅阁下。”卡尔回应道，虽然尊敬，但此时他们的对话十分直白，“但您可能忘了，为了完成对人联的情报分析，以及战争议会担忧人联那边可能存在的‘强智能’威胁，特别允许我兼任部分信息安全工作。虽然只是预防性地排查，但元帅，您确定不看一下？天域的防御性漏洞，乃是联邦第一要紧的军情了。”
“在天域仓储区八段的无记录信息与资金流向调查，你们甚至还精确到了车辆。时间，看来你早就在布局了，不过具体的东西也就集中在这两天。”
艾法斯元帅戴着白手套的手划过触摸屏，据说，这位曾经沙场浴血的老将在年过六十后突然患上了严重的洁癖，他甚至下令对自己的办公室进行了无尘化改造，无论触碰什么都好像担忧把自己给弄脏似的。没人说得清元帅的应激障碍究竟是怎么来的，血与火的战场都没有将他打垮，作为元帅却好像有比虫爪更可怕的压力让他如此饱受煎熬——
而他根本就只是看了一下目录，就对卡尔说道。
“卡尔，有些东西，你不该查。给你个忠告，不要碰自己不该碰的。”
元帅的声音有些默然，作为主管泰拉防御，如禁卫军一般的一位元帅，他如今只想把手指放在关闭按钮上，也许卡尔说话再慢一点他就真的关掉了。
“我对此感到不解，元帅。”卡尔反问，“联邦如今面临的环境越发险峻，文明的上下正因为新的危机团结到一起，而作为一个在数十年前为制止内乱诞生的临时组织，它在如今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又能对我们的事业做出什么贡献吗？”
“那可不是一个临时组织，卡尔。”艾法斯元帅把脸向前凑近了一点，“你也不用和我做这些理论上的讨论，我知道你的来意——我本来该立刻将你的这些驳回，但我知道你是个一心想着联邦利益的人，而且，你还是强尼的朋友，我才和你说这些的，你明白吗？”
也不管卡尔究竟有没有明白，元帅自顾自地说道：“那个组织，可能确实做了些什么，但我不清楚，也不了解，我知道这不公平，但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希求这缥缈的东西...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所以你不要给我惹麻烦，我不打算站在任何一边，现在，你给我...”
一个滚字还没出口，屏幕上的卡尔突然端正，向这位元帅敬礼。
“元帅，您真不站在任何一边？也就是说，您站在法律的一边是吗？”
艾法斯元帅愣了一下，本能道：“恪守法律，是每个人的第一要务，我...当然。”
“那么您必然将不会反对任何在法律框架内的行为。”卡尔笑了，“也不会坐视错误的继续扩大？”
可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位元帅，他立刻又反应了过来：
“套我话？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这是在造反！”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位元帅如此紧张，但卡尔·詹金斯保持敬礼的姿态：“怎么会呢...元帅，你可是说谁都不站只站法律的，而我此次采取的行动完全遵循联邦军备安全法，符合所有条款，如果您要阻止我，那么您不仅违背了法律，而且也打破了您刚才的话，事实上站在了其中一边，不是吗？”“卡尔·詹金斯！你不能这么做！我命令你！”
办公室里的元帅最后的话没有机会传递给卡尔了，因为通讯在这一刻已经断掉，自己虽然比那个卡尔级别高很多，但其实刚才最后那句话就算说出去了也没什么用，联邦的缔造者一面防止不负责任的政治，另一方面也严格区分军队职能，确保谁也不能越过自己职权之外。
虽然这都是理论上，决定要越过去的人总能越过。可这也导致了一种绝对的“正确”，只要有人按照律法与规则行事，谁都不能阻止。
办公室的门一下就开了，等候在外的副官与幕僚们注意到了房间内的变故立刻赶了进来，而这位从机动兵团总指挥，但因为某种人事上的失误而被迁到这如同养老般的泰拉防御总部——老天，除了二十年前那场偷袭，这银河存在能打到地球的敌人吗？但无论如何，虽然贵为元帅却什么实权都没有的艾法斯确实是最不想参合这些的人
吧？
“司令，我们刚刚接到消息，天域八段的宪兵总部发生一场冲突，冲突的双方分别是特勤局与信息安全处的人。”
副官汇报道，随着他不紧不慢的讲述，艾法斯元帅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从那双白手套给摘下来，用手指捏住之前放在一边没吸的烟卷放到嘴边。
作为天域的防御指挥，艾法斯元帅统管天域的驻军与各项事务。从空港一处维修部门查获的一起“特别影像”在大约十个小时前落入到了天域宪兵部门手里，而几乎是同一时间，艾法斯就接到了伊恩元帅的电话，后者要求他立刻配合封锁消息，控制人员从港务到宪兵部形成一个闭环，全面阻止数据流外泄的可能，只保留原始文件。
艾法斯照做了。
“遵照您的命令，我们将原始数据存入了芯片做保存，然后拷贝多份。”副官说着，然后笑了起来，“然后他们两边几乎同时赶到，都要求我们将文件转交。”
其中特勤局自然是奉更高层面的命令，而军情局相关的信息安全处则以法规办事，最后，在宪兵部队的眼前两帮人几乎就要现场交火——
“我们把原件交给了特勤局，挡住了军情局的家伙。”
飘散的烟灰落在元帅的手上，他浑然不觉，只是点头：“保留拷贝原本只是做个保险，让那边欠我们人情，但现在用不上了。所以，军情局的家伙跟过去了？”
“刚刚接到报告，八段仓储区出现零星交火，宪兵部队已经将周围区块包围，现场指挥官正在等候您的命令。”
“我的命令就在这。”元帅深吸一口烟，然后把烟头重重杵在烟灰缸里，“八段区列为‘特别军事演习场地’，疏散所有工作人员，宪兵部队把守住全部主要通道——”
“封锁区块，不准任何人出入？”副官问道，“特勤局能轻易地将军情局的人干掉，然后谁也不知道这事。”
“不！我是说，可以进。”
艾法斯元帅闭上眼睛，缓缓把刚才那口烟吐出来。
“但不许出...毕竟，我哪也不站，同时也恪守法律。”
天域的内部，如同一座钢铁的丛林，猎手与猎物在这里往复追逐，彼此也相互转换。当这座不起眼的港区随着几辆装甲车的闯入而打破安宁时，他们距离自己追寻的东西之间就只剩下一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货柜码头了。
“砰砰砰！”
突然，轰鸣的枪声在这片空旷的空间里响彻，大口径机枪的凶猛火力来自于建筑上的自动哨戒机枪。粗重的子弹破空发出骇人的呼啸，这些钨制的重弹头同时经过了化学能的点火与电磁线圈的加速，飞行速度快得与空气的摩擦留下道道闪烁的火光！
在这样的火力下，军情局的队员们都只是刚停住并跳下车，他们中的一辆黑色装甲车就被两翼交叉的火力给拦腰斩断。被设计用来撕碎虫甲的电热重弹头轻易击穿了而十毫米厚的钛合金车体——“当！”这刺耳的撞击声能够撕破任何不做保护的人的耳膜，装甲车被打成筛子，也将内部一台还来不及开出的小型思考战车给撕成了碎片。
损坏的燃料电池发生泄漏，然后轰的一声，引发一场近距离的氢气爆炸！
“闯入者，这里是联邦禁区，之后的射击将不再是警告，离开，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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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在屏幕上如是说道，他保持着谦卑的态度，将一份电子白皮书传递给了对方——屏幕对面的联邦太空元帅艾法斯对于卡尔的到来似乎感到一阵疑惑，这个白发的国字脸老兵点燃一根烟卷，他的办公室后面有一对交叉的联邦旗帜和军旗，还有一个衣架。
上面的军服挂满了象征个人荣誉的勋章与资历章，尤其是一份象征“白刃格斗”的亮银色勋章被元帅骄傲地放在最中间。作为机动部队如今的元老，瑞哥的顶头上司，艾法斯元帅仅仅是看到白皮文件上封面的标题就立刻抬起头来，眼中若有所指地看向卡尔。
他依然以礼貌的微笑面对。
元帅抬起一只手，随后办公室里似乎有人退出，墙壁上的摄像头也同步暗淡了下去。
“加密信号，你考虑地倒挺完善。”元帅根本没看上面的内容，“是谁给你的授权，让你来调查天域的？我可不记得军事情报局有这个资格，你是不是越权了，中将？”
“军情局主管对外的战事与技术分析，确实没有这份资格，元帅阁下。”卡尔回应道，虽然尊敬，但此时他们的对话十分直白，“但您可能忘了，为了完成对人联的情报分析，以及战争议会担忧人联那边可能存在的‘强智能’威胁，特别允许我兼任部分信息安全工作。虽然只是预防性地排查，但元帅，您确定不看一下？天域的防御性漏洞，乃是联邦第一要紧的军情了。”
“在天域仓储区八段的无记录信息与资金流向调查，你们甚至还精确到了车辆。时间，看来你早就在布局了，不过具体的东西也就集中在这两天。”
艾法斯元帅戴着白手套的手划过触摸屏，据说，这位曾经沙场浴血的老将在年过六十后突然患上了严重的洁癖，他甚至下令对自己的办公室进行了无尘化改造，无论触碰什么都好像担忧把自己给弄脏似的。没人说得清元帅的应激障碍究竟是怎么来的，血与火的战场都没有将他打垮，作为元帅却好像有比虫爪更可怕的压力让他如此饱受煎熬——
而他根本就只是看了一下目录，就对卡尔说道。
“卡尔，有些东西，你不该查。给你个忠告，不要碰自己不该碰的。”
元帅的声音有些默然，作为主管泰拉防御，如禁卫军一般的一位元帅，他如今只想把手指放在关闭按钮上，也许卡尔说话再慢一点他就真的关掉了。
“我对此感到不解，元帅。”卡尔反问，“联邦如今面临的环境越发险峻，文明的上下正因为新的危机团结到一起，而作为一个在数十年前为制止内乱诞生的临时组织，它在如今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又能对我们的事业做出什么贡献吗？”
“那可不是一个临时组织，卡尔。”艾法斯元帅把脸向前凑近了一点，“你也不用和我做这些理论上的讨论，我知道你的来意——我本来该立刻将你的这些驳回，但我知道你是个一心想着联邦利益的人，而且，你还是强尼的朋友，我才和你说这些的，你明白吗？”
也不管卡尔究竟有没有明白，元帅自顾自地说道：“那个组织，可能确实做了些什么，但我不清楚，也不了解，我知道这不公平，但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希求这缥缈的东西...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所以你不要给我惹麻烦，我不打算站在任何一边，现在，你给我...”
一个滚字还没出口，屏幕上的卡尔突然端正，向这位元帅敬礼。
“元帅，您真不站在任何一边？也就是说，您站在法律的一边是吗？”
艾法斯元帅愣了一下，本能道：“恪守法律，是每个人的第一要务，我...当然。”
“那么您必然将不会反对任何在法律框架内的行为。”卡尔笑了，“也不会坐视错误的继续扩大？”
可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位元帅，他立刻又反应了过来：
“套我话？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这是在造反！”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位元帅如此紧张，但卡尔·詹金斯保持敬礼的姿态：“怎么会呢...元帅，你可是说谁都不站只站法律的，而我此次采取的行动完全遵循联邦军备安全法，符合所有条款，如果您要阻止我，那么您不仅违背了法律，而且也打破了您刚才的话，事实上站在了其中一边，不是吗？”“卡尔·詹金斯！你不能这么做！我命令你！”
办公室里的元帅最后的话没有机会传递给卡尔了，因为通讯在这一刻已经断掉，自己虽然比那个卡尔级别高很多，但其实刚才最后那句话就算说出去了也没什么用，联邦的缔造者一面防止不负责任的政治，另一方面也严格区分军队职能，确保谁也不能越过自己职权之外。
虽然这都是理论上，决定要越过去的人总能越过。可这也导致了一种绝对的“正确”，只要有人按照律法与规则行事，谁都不能阻止。
办公室的门一下就开了，等候在外的副官与幕僚们注意到了房间内的变故立刻赶了进来，而这位从机动兵团总指挥，但因为某种人事上的失误而被迁到这如同养老般的泰拉防御总部——老天，除了二十年前那场偷袭，这银河存在能打到地球的敌人吗？但无论如何，虽然贵为元帅却什么实权都没有的艾法斯确实是最不想参合这些的人
吧？
“司令，我们刚刚接到消息，天域八段的宪兵总部发生一场冲突，冲突的双方分别是特勤局与信息安全处的人。”
副官汇报道，随着他不紧不慢的讲述，艾法斯元帅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从那双白手套给摘下来，用手指捏住之前放在一边没吸的烟卷放到嘴边。
作为天域的防御指挥，艾法斯元帅统管天域的驻军与各项事务。从空港一处维修部门查获的一起“特别影像”在大约十个小时前落入到了天域宪兵部门手里，而几乎是同一时间，艾法斯就接到了伊恩元帅的电话，后者要求他立刻配合封锁消息，控制人员从港务到宪兵部形成一个闭环，全面阻止数据流外泄的可能，只保留原始文件。
艾法斯照做了。
“遵照您的命令，我们将原始数据存入了芯片做保存，然后拷贝多份。”副官说着，然后笑了起来，“然后他们两边几乎同时赶到，都要求我们将文件转交。”
其中特勤局自然是奉更高层面的命令，而军情局相关的信息安全处则以法规办事，最后，在宪兵部队的眼前两帮人几乎就要现场交火——
“我们把原件交给了特勤局，挡住了军情局的家伙。”
飘散的烟灰落在元帅的手上，他浑然不觉，只是点头：“保留拷贝原本只是做个保险，让那边欠我们人情，但现在用不上了。所以，军情局的家伙跟过去了？”
“刚刚接到报告，八段仓储区出现零星交火，宪兵部队已经将周围区块包围，现场指挥官正在等候您的命令。”
“我的命令就在这。”元帅深吸一口烟，然后把烟头重重杵在烟灰缸里，“八段区列为‘特别军事演习场地’，疏散所有工作人员，宪兵部队把守住全部主要通道——”
“封锁区块，不准任何人出入？”副官问道，“特勤局能轻易地将军情局的人干掉，然后谁也不知道这事。”
“不！我是说，可以进。”
艾法斯元帅闭上眼睛，缓缓把刚才那口烟吐出来。
“但不许出...毕竟，我哪也不站，同时也恪守法律。”
天域的内部，如同一座钢铁的丛林，猎手与猎物在这里往复追逐，彼此也相互转换。当这座不起眼的港区随着几辆装甲车的闯入而打破安宁时，他们距离自己追寻的东西之间就只剩下一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货柜码头了。
“砰砰砰！”
突然，轰鸣的枪声在这片空旷的空间里响彻，大口径机枪的凶猛火力来自于建筑上的自动哨戒机枪。粗重的子弹破空发出骇人的呼啸，这些钨制的重弹头同时经过了化学能的点火与电磁线圈的加速，飞行速度快得与空气的摩擦留下道道闪烁的火光！
在这样的火力下，军情局的队员们都只是刚停住并跳下车，他们中的一辆黑色装甲车就被两翼交叉的火力给拦腰斩断。被设计用来撕碎虫甲的电热重弹头轻易击穿了而十毫米厚的钛合金车体——“当！”这刺耳的撞击声能够撕破任何不做保护的人的耳膜，装甲车被打成筛子，也将内部一台还来不及开出的小型思考战车给撕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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