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下克上
当战神将祂的长矛掷出，它就化作了一道光而去.这道长矛是完全由烈焰所组成，阿瑞斯烈焰，那就是核聚变的等离子体被极大地压缩，加压到几近实质的程度然后被通过战列舰一公里的加速道喷发而出。没有什么特别的，与寻常的主炮比起来这就是一次威力更大，速度更快，能量更集中的炮击而已，但它也并不简单，短暂而长久的等待便是为了这一刻，战列舰的24门主炮在这一瞬间同时进行的过载射击声势令鬼眼飞船的晶石之厅上的掌星司仪双目圆睁，这个周围围绕着发光触手的高瘦个体感知到了危险，但它已经来不及反应，它那深不见底的瞳孔中也倒映出璀璨的亮光出来——下一秒，那些光华已到面前。
【未见之物，此为未见之能】
这强烈的光华越来越近，比掌星司仪的思维更快地，鬼眼飞船那极厚的电磁屏障被突破了——这能够将人联全部火力弹开，能够挡住近炸核弹火焰，能散射黎明之锤让光束无法集中能量结果只在其厚实表皮刮痧的电磁屏障，那厚度足足有近三百米，制造出了一片无敌区域，能量几乎无穷无尽的电磁屏障被这些超高速等离子体，给穿透了。
感受联邦科学的力量，军事专家们早就仔细地研究了电磁屏障的原理，尽管鬼眼的护盾能源看起来是如此无穷无尽，但是它的强度终有一个上限。如何让两块磁铁彼此相连？那自然不过是正负相吸，或者施以快速的蛮力而已。不过鬼眼表面的磁场无疑是紊乱而无规律的，那么联邦不妨双管齐下，超载等离子射流外层约束的电磁场被加强到极高的标准以实现与鬼眼电磁屏障的中和，然后再将炮弹尽快发射出去，比平时更快，快到光速的百分之二！
小小的射流之于一点九公里宽的鬼眼来说好似钢针之于壮汉，看起来微不足道，可是当它有足够的速度时人体的要害便也这般轻易地被穿透了过去——何况这是全部战列舰一起爆发的一轮齐射更是覆盖了鬼眼正面的全身上下。有三分之二的射流没有命中目标，剩下三分之一则穿破护盾阻拦撞击到了船身，即便这些是质量极轻的等离子体，但光速百分之二的动能让它们摧枯拉朽地粉碎鬼眼的身躯，从联邦舰队的方向大概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脉冲般的闪光高频率地出现，然后原本是鬼眼的位置被一大团火球给取代。
原来鬼眼也是会殉爆的啊，个头越大的船炸出来的烟火也就越好看，以这个体量绽放的火球半径恐怕能达到十几公里，以这样的方式证明了联邦舰队战术的成功。
所有的船只上几乎都响起了欢呼声——万岁！这该死的东西对人心中的压力如此之大，但看到这样可怕的东西被自己亲手...战胜，对于舰队士气的提振也是如此明显，它一扫此前低迷的氛围转为让每个人都振奋了起来。
“行得通，我们能赢得胜利！”
副官高兴地说，但卡门指挥官却依旧面色凝重：“我们只是证明了一个本就被证明的东西，也就是战列舰过载射击能够摧毁鬼眼而已。”
“长官...”
卡门少将没有一点庆祝的意思，她立刻唤出沃顿号的虚拟智能：“报告主炮情况，什么时候能够进行下一轮阿瑞斯烈焰射击？”
“主炮过热，24门炮壁其中侦测到六百七十七处损害，正在执行紧急散热——修正。”
只是一枚联邦鹰徽的虚拟智能将大量闪着红灯的紧急讯息传递给了少将，上面是智能整理出来的船体损管图，其中的深色部分足以让刚才还激动的副官瞬间冷静下来，而虚拟智能迅速开始报告：“电容组过载，侦测到二十二处电路火灾，已扑灭14处。损管单元已对三十处故障位置进行维修，预计七分钟后完成替换。”
“主炮呢？”
“炮壁正在执行散热，预计三分钟后可以执行损害修复。”
“什么时候可以继续执行超载射击？”
“预计12分钟后。”
十二分钟？该死，哪有那么多时间，都足够鬼眼把我们挨个点杀完毕了，刚才就不应该全部战列舰一起开火——但如果不这么做，也无法在实战中取得绝对的命中率...可是在卡门看来这就是个火控精度的问题，真是糟透了，我们需要更加强大的观瞄与火控计算力来进行射击协同，如此方能摆脱这齐射的禁锢！
但也就这样...“所有人注意，接下来的至少12分钟我们都将失去阿瑞斯烈焰独自面对敌人，在它恢复前我们失去了对付鬼眼的办法，所以，不要停止战术打击，坚持到靠下一艘鬼眼之前。”
卡门说着，她立刻紧急联络旗舰，请求面见阿门罗上将：“司令官，敌人十分分散，我们不可能一个接一个地对它们进行攻击，我们应该停止战列线战术将舰队给拆开成数个集团，然后单独执行对鬼眼的猎杀行动，这样我们还能有胜利的机会！”
“你说什么？把舰队拆开？”阿门罗上将刚刚看起来还挺高兴，可是卡门一开口笑容就消失了，“卡门将军，敌人的数量远高于我们，如果失去战列线我们反而会被他们淹没，然后被各个击破的！你连这都不明白吗？”
“那些魔鬼鱼无足轻重，鬼眼才是大患，就算他们数量众多，但只要把战列舰投入战斗就不是问题！”卡门紧迫地申辩道，“我们的战列舰拥有强大的火力和防御力，战列舰能够抵挡住鬼眼的正面射击，然后作为矛头给其余的战舰开除一条路来！只要距离拉近，我们不需要阿瑞斯烈焰也能摧毁鬼眼...”
“卡门指挥官，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你已经太多打断我的部署，越级挑战你的指挥官，无视纪律了！”阿门罗上将厉喝一声，愤怒地驳回了卡门，“而我已经容忍你太多次了，我们唯有战列舰能够在一万公里的尺度快速消灭鬼眼，你看到了结果，这就是这场战斗的胜负手，战列舰是我们的底牌。真要按照你的方法，拉近距离的过程我们会承受大量损失！”
卡门深吸一口气，愤怒也浮现在了她的脸上：“阿瑞斯烈焰未经完全测试，对船只的损害太大，每一次都要维修十几分钟才能开火，剩下17艘船准备打到明天吗？用不了半小时什么都没了，要么分散突击，要么现在就撤，这样还能活下大概一半的人，没有第三条路！”
“你在教我做事？”阿门罗重重地一杵手杖，一抖大衣将自己上将的四颗金星亮了出来，“注意你的身份，你这个从未指挥过超过一百艘船，被斯泰图提拔上位的幸进者，难道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尊重指挥链吗？以战场指挥的权限，我宣布撤除你的职责，你现在不再担任左翼的负责人！”
“去你妈的！”
卡门爆出了粗口，把旁边的副官吓得帽子都要飞起来了。她心中的压抑在这一刻被彻底释放，面对上将的压力她以轻蔑的眼神回顶了过去，从鼻腔内传来一声沉闷的冷哼：“我的副舰队指挥是联邦任命，要撤我等你能活着回到联邦再说吧！因为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这一下，整个舰桥的成员们全都吓得要跳起来了，不仅如此，阿门罗上将手捂着胸口不敢置信地看着粗蛮无礼的卡门，在上将的后面，君士坦丁号舰桥的乘员们也脸色剧变。
唯一不变的是卡门的怒容，她的船员们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的长官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更别提见过了：“因为我们他妈的都得死在这，被你这个无能的老废物给拖死！随你们怎么样吧，我他妈无所谓了，要我上军事法庭是吧？回去随你们，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去的话！”
卡门的手放在了通讯的关闭按键上，在她按下去的瞬间，这个女人看向阿门罗的眼神就像看向一个死人。
“但死人是无法审判我的。”
通讯关闭，不仅如此卡门还掏出了自己的舰长钥匙，这是管理战舰最高权限的，然后一把丢给了一旁的副舰长——后者惊愕地差点没有接住，但接住了也只感觉是一个烫手山芋：“卡门指挥官...”
“拿去，这样你就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不至于你们也上军事法庭，我是说，如果我们还有这个机会的话。”
船员们激动地喊着，他们从自己的岗位上脱离并围了过来：“长官！这...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
轰！
战列舰猛地震颤一下，舰船智能发出警告，在全景显示数据当中赫然显示舰首正在遭受阿尔法射线的轰击——粗大的射线竟也无法完全笼罩战列舰的船头，但也轰击到了斜上部分，一瞬间舰首便直接在强光中汽化了约十米深的位置！楔形的船首一下有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白炽的等离子覆盖了半个船身，这一片区域所有的外设全部蒸发，在射线停止轰击的时刻这艘诺大的战列舰如同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
“警告，舰首融毁，第19-23号主炮损坏，警告，舰首融毁，破坏正在向船体中段蔓延！”
“那就给我关闭那几条回路！损管部门呢，行动起来，给我把缺口补上，火也尽快扑灭！”卡门咆哮着，然后看向这些人，“给我滚回自己的岗位，今天我们可能会死，那就死的像样点！”
船员们轰然扑回自己的位置，副官手上还拿着钥匙，不待他多言卡门就说道：“你来拿钥匙，你来授权。在我被枪毙之前这个位置还是由我来指挥，不是我虚伪，我是觉得让你上我们可就真死定了。”
“遵命，长官！”副官倒也没有任何不满，反而立刻来到指挥台边插上钥匙，再次连线核心系统，“沃顿号只听您的指挥！”
“不要废话，我做的事我自己担着。”卡门淡淡地说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舰队数据，刚才鬼眼的那一击瞬间又有十艘战舰被重创，其中七艘正在崩解。联邦舰队原本整整齐齐的战列线已经变成了残缺不全的锯齿，就这样刚才他们还因为打掉一艘鬼眼感到高兴呢！有什么可高兴的，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这点成绩，卡门只感觉一阵深深的绝望。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了，卡门如今的情况十分尴尬，尽管她不会因为刚才对阿门罗将军暴起有任何悔改，但她已经失去了指挥左翼的权利，就自己一艘船什么都做不了。
但也不需要卡门来考虑了，因为雷达主官已经尖叫了起来：“长官，在我舰上方，出现大量敌军信号！”新的敌人出现了！秉承外星人一向的静默潜行，这些敌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布置在了舰队的临近方向，直到十分接近才被察觉。
但，这还远远不止，因为更多的警告从卡门的学生，艾瑞尔中校那里传来了。
“老师，从鬼眼飞船上放出了更多的魔鬼鱼，就我所能观测到的，加上此前就已经被投放的就有37个集群！”
腓特烈号与侦查舰队如同被阿门罗舰长给遗忘了似的，他们被单独分散地丢到了舰队的前方，由于数量稀松不在鬼眼与敌人大集群的主要目标上，但这些极近前出的战舰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前，左右，上下，到处都是被探测到或者没有被探测到的敌人！它们的数量“数以千计，天啊，太多了，它们要包围我们！”
已经有一些侦查舰队被敌人咬住了，这些高速巡洋舰和护卫舰被铺天盖地的中子炮密集攒射，极大超过了船只防御的上限，几乎在瞬间就被点燃于虚空。艾瑞尔中校在指挥战斗，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命令其他侦察船只远离敌人的兵锋，她们的这点火力对铺天盖地袭来的敌人形同虚设，不痛不痒！
但对于卡门来说，她看见了机会——侦查舰队不就是一支现场的机动力量吗？他们是否愿意听自己指挥不重要，至少艾瑞尔，自己这个学生，自己必须让她活下来。
“腓特烈号，带领你的人转向到ae三万四号区域，靠近舰队左翼来，我会来和你汇合。”
“是，老师。”艾瑞尔果然没有任何迟疑，不过她话语突生悲哀，“我们失败了吗，老师？”
“胜败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说着，卡门突然眉头一皱，“行动起来，敌人在收缩包围圈！”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并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联邦舰队的正面，这条宽大的战列线爆发出了极为惊人的火力。一百多艘雅典娜级重巡洋舰火力全开，等离子光束炮进入霰射模式，纷飞的炮火密度惊人，光束的弹道如同刷子扫过正前方，每时每刻都有几十上百被命中的魔鬼鱼被粉碎，殉爆，发出明亮的火光——如果仅仅从这么看起来，联邦战列线的优势几乎不可置疑，我是说，如果敌人根本冲不过这条封锁线，或者联邦战舰的数量远胜敌人，或许这优势是不可动摇的。
但现实是，每有一艘魔鬼鱼爆炸，从火光中间总会脱落出一些东西。大的，足有一百五十米长是小型的魔鬼鱼，而密密麻麻的飞碟更是不计其数。虽然这些东西大部分还没有起飞就会自己一头撞死在碎片当中，但是它们数量如此之多不由得让人想起臭虫，区别是臭虫没有这般多的远程火力。而不仅如此，来自后方赶到的更多的魔鬼鱼也加入了这片修罗场，战场的中间从来不是空白，联邦的离子炮飞过，而持续性的中子射流以十倍的数量反照射了过来！
联邦舰队前排的一些驱逐舰已经浑身发光，中子空穴导致的辐射把船只加热成了一个移动放射源，这些驱逐舰的设备正在强辐射中急速失灵，船内温度无可避免地升高，它最终达到了一个上限，一个就算穿着重型防护服的工程师都发出惨叫的程度，而舰桥里的舰长甚至已经开始咳血，防护服开始发光，从皮肤开始灼烧自己！
这样的战舰不会爆炸，但它变成了一座只会惯性飞行的活棺材，永远地从联邦舰队当中消失。雅典娜级尚能无惧这些辐射炮火，但它们无法抵挡来自更遥远地方的恶意！
鬼眼，再一次爆发射击！阿尔法射线在周围人不忍的目光中吞没了雅典娜级，这级八百米的巨舰防御不可不为坚固，但是持续三秒的阿尔法射线还是用了两秒多的时间来融毁它的装甲，最后的一秒这光束毫无保留地射进了船内，将毁灭带给里面的所有人——虽然并非每一次都会是彻底的灾难，有的重巡只是被削去了半边身子，还用着另一边继续开火，但如此惨烈，已经令人胆寒。
联邦大意了，他们不该用惯性的思维来看待外星人。他们将鬼眼对照为旗舰，而魔鬼鱼对照为主力舰，如今看来真是好笑，外星人与臭虫也完全不一样，臭虫的虫舰完全是模仿联邦的克隆，他们没有意料到如今的情况，以至于陷入险地。
但这才根本就只是一个开始！因为正面尚且奋力支撑的话，那么真正的威胁已经从舰队的左边，右边，头顶和脚下一起到来了——黑暗之中显露出了魔鬼鱼令人恶心的身形，它们启动了能量源因而有了光，而这些东西在还未临近联邦舰队时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分裂”，原本一百只分出了两百只小的，以及比这数量更多一个零的飞碟们。其势一出，联邦舰队已经找到了三面夹击，除了背后举目皆敌。
敌人怎么可能究竟有这么多船...我们已经消灭了四位数的敌船，怎么还这么源源不绝？在君士坦丁号上，阿门罗上将的心已经坠落谷底，司令官已经不敢看他的指挥台了，上面还有他没有完成的演算，以及十几个紧急预案——战略参谋部总有准备，但他们无法为超出想象的对手进行准备！
于是他的目光不断游走向通讯按钮，他几乎就要联系上卡门少将了，也许把指挥权移交是一件更好的办法？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按钮，他的自尊让他只是脱口而出几个字：
“我们是联邦舰队，我们是不会失败的！”
启迪从无早晚。
古老的狩猎技巧一次又一次地被证实它的价值，只是简单的诱饵，贪图美味的野兽就会自己走入陷阱。在那古老的时代，当子民围聚在熔岩口的热浪与气泡形成的空腔边用纤维和晶石匕首分食熟食时，这些技巧就在声与形之间传递，并铭刻进了典籍——旧日的迷梦总能让人沉溺，可是一切都已不同。
【未见之族已经失败，巡游方舟已经将其压制，庇护方舟不必显形。】
只需要匕首刺入合适的位置，被水草编制的网束缚的海怪也会顷刻毙命，现实便是如此，敌人太过于笨拙，掌星司仪们为同族的寂灭感到悲哀，但牺牲在所难免。
【无线电收发信号集中路线已被解析。】光路中传来了此般信息，【酋首的铁之舟已被锁定】
【永光意志？】
【十二万四千循环的漂泊，有灵识之物寥寥单数，从未见其他空境之民。星辰天兆变化，永光忧惧。】
它们需要情报，关于未见之族的情报，这比再多微光的泯灭都要重要。
【大数屠灭，酋首必擒，连同大型铁舟一同奉献于永光。】
就在这战斗进行地极为关键的时刻，联邦舰队突然接受到了一股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电磁脉冲信号，这信号对联邦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却对那些围攻自己的敌舰有难以言喻的影响——就在这信号出现之后，周围的敌船突然有了变化。
它们加速了！
无穷无尽的飞碟铺天盖地地向联邦舰队飞来，它们一头撞在了战舰的防空火力网上！从驱逐舰上打开了无数发射井，从上面腾空而起的导弹密密麻麻的尾焰好似星辰，它们追逐着这些闯入中段防空区的敌人，迎接着无数飞碟射线的轰击拦截，在接近时爆开放出数百枚密密麻麻的金属氢子母弹。
大范围的aoe防空给与飞碟迎头痛击，但火光之中却有更多的飞碟撞开残骸飞进来，背后还跟着大大小小各类型的魔鬼鱼。这些战舰将它们的中子炮照射向联邦的核战机机群，也迎接到了战机投放的核弹热烈的欢迎。
敌人的伤亡在一瞬间直线飙升，但它们也将战斗距离拉到了舰队周围数百公里——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距离，危险到卡门将军也坐不住了，人是无法阻止赴死者的，如果这些东西干脆对自己采用撞击战术？就像虫子一样？
不过就在这时，卡门将军还察觉到了另外一件事——敌人的鬼眼突然没有开始射击了，这是它们也需要给自己主炮降下温，还是
“它们是为了防止误伤？还是它们另有所图...”卡门都愣了一下，她皱起眉头，但又狂喜，“这是个机会！”
没人知道卡门到底看到了什么机会，但现实就是局势又一番逆转，大量外星飞船放弃远距离交火，而是不要命地向舰队冲过来，它们闯过中段的拦截，进入五百公里以内的近防火力位置，铺天盖地，满屏幕都是目标。
“防空炮组进入位置！”
控制员狂奔向自己的位置，工程师开动了弹药线，在各型号战舰的装甲表面打开了球状的防护物，露出了一些真正的炮塔。
一些散布在全船各个角落，覆盖每一个地方的防空炮塔，那是一个又一个超大型金属风暴发射器和48管电磁火神炮，人类所能想象一切够劲儿的东西都显露了出来，并且这些东西在每一艘舰船上都数以百计，然后向着战舰周围的每一个区域散布恐怖的金属氢风暴！
这些东西找错了对手，它们舍弃自己的优势靠近以为能取得什么效果？可联邦战舰最擅长对付又多又密的敌人了。带着弹道指示小灯的弹药倾泻而出，无数的飞碟和小魔鬼鱼还没进入范围就被近炸引信的金属氢拖入了烈火之中，在舰队周围数百公里的空间屠宰机一样收割着外形飞行器，纷纷扬扬的碎片中落出了许多类人型的东西，然后进一步被撕碎——外星人第一时间恐怕都被打蒙了，它们进入这个范围的飞行器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消耗殆尽，比冲击石之舟时损失大多了。
“核战机编队以及舰船战略导弹发射组，听我命令，准备进行一轮波次核弹幕投掷，间隔时间为14秒，覆盖范围为3000平方公里，不需要杀伤，足够掩护我们与侦查舰队汇合就行，然后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卡门下令道，沃顿号已经旋转了船身，逐渐脱离了战列线，不带丝毫留恋地离去，它的身边也有着无数近防炮火编织起的帷幕，将靠近的外星飞船拉入地狱。不过就在这时，副官突然传来警告：
“卡门长官，旗舰正在求救！信号显示说...外星人破坏了船体甲板，正在进入船体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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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之物，此为未见之能】
这强烈的光华越来越近，比掌星司仪的思维更快地，鬼眼飞船那极厚的电磁屏障被突破了——这能够将人联全部火力弹开，能够挡住近炸核弹火焰，能散射黎明之锤让光束无法集中能量结果只在其厚实表皮刮痧的电磁屏障，那厚度足足有近三百米，制造出了一片无敌区域，能量几乎无穷无尽的电磁屏障被这些超高速等离子体，给穿透了。
感受联邦科学的力量，军事专家们早就仔细地研究了电磁屏障的原理，尽管鬼眼的护盾能源看起来是如此无穷无尽，但是它的强度终有一个上限。如何让两块磁铁彼此相连？那自然不过是正负相吸，或者施以快速的蛮力而已。不过鬼眼表面的磁场无疑是紊乱而无规律的，那么联邦不妨双管齐下，超载等离子射流外层约束的电磁场被加强到极高的标准以实现与鬼眼电磁屏障的中和，然后再将炮弹尽快发射出去，比平时更快，快到光速的百分之二！
小小的射流之于一点九公里宽的鬼眼来说好似钢针之于壮汉，看起来微不足道，可是当它有足够的速度时人体的要害便也这般轻易地被穿透了过去——何况这是全部战列舰一起爆发的一轮齐射更是覆盖了鬼眼正面的全身上下。有三分之二的射流没有命中目标，剩下三分之一则穿破护盾阻拦撞击到了船身，即便这些是质量极轻的等离子体，但光速百分之二的动能让它们摧枯拉朽地粉碎鬼眼的身躯，从联邦舰队的方向大概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脉冲般的闪光高频率地出现，然后原本是鬼眼的位置被一大团火球给取代。
原来鬼眼也是会殉爆的啊，个头越大的船炸出来的烟火也就越好看，以这个体量绽放的火球半径恐怕能达到十几公里，以这样的方式证明了联邦舰队战术的成功。
所有的船只上几乎都响起了欢呼声——万岁！这该死的东西对人心中的压力如此之大，但看到这样可怕的东西被自己亲手...战胜，对于舰队士气的提振也是如此明显，它一扫此前低迷的氛围转为让每个人都振奋了起来。
“行得通，我们能赢得胜利！”
副官高兴地说，但卡门指挥官却依旧面色凝重：“我们只是证明了一个本就被证明的东西，也就是战列舰过载射击能够摧毁鬼眼而已。”
“长官...”
卡门少将没有一点庆祝的意思，她立刻唤出沃顿号的虚拟智能：“报告主炮情况，什么时候能够进行下一轮阿瑞斯烈焰射击？”
“主炮过热，24门炮壁其中侦测到六百七十七处损害，正在执行紧急散热——修正。”
只是一枚联邦鹰徽的虚拟智能将大量闪着红灯的紧急讯息传递给了少将，上面是智能整理出来的船体损管图，其中的深色部分足以让刚才还激动的副官瞬间冷静下来，而虚拟智能迅速开始报告：“电容组过载，侦测到二十二处电路火灾，已扑灭14处。损管单元已对三十处故障位置进行维修，预计七分钟后完成替换。”
“主炮呢？”
“炮壁正在执行散热，预计三分钟后可以执行损害修复。”
“什么时候可以继续执行超载射击？”
“预计12分钟后。”
十二分钟？该死，哪有那么多时间，都足够鬼眼把我们挨个点杀完毕了，刚才就不应该全部战列舰一起开火——但如果不这么做，也无法在实战中取得绝对的命中率...可是在卡门看来这就是个火控精度的问题，真是糟透了，我们需要更加强大的观瞄与火控计算力来进行射击协同，如此方能摆脱这齐射的禁锢！
但也就这样...“所有人注意，接下来的至少12分钟我们都将失去阿瑞斯烈焰独自面对敌人，在它恢复前我们失去了对付鬼眼的办法，所以，不要停止战术打击，坚持到靠下一艘鬼眼之前。”
卡门说着，她立刻紧急联络旗舰，请求面见阿门罗上将：“司令官，敌人十分分散，我们不可能一个接一个地对它们进行攻击，我们应该停止战列线战术将舰队给拆开成数个集团，然后单独执行对鬼眼的猎杀行动，这样我们还能有胜利的机会！”
“你说什么？把舰队拆开？”阿门罗上将刚刚看起来还挺高兴，可是卡门一开口笑容就消失了，“卡门将军，敌人的数量远高于我们，如果失去战列线我们反而会被他们淹没，然后被各个击破的！你连这都不明白吗？”
“那些魔鬼鱼无足轻重，鬼眼才是大患，就算他们数量众多，但只要把战列舰投入战斗就不是问题！”卡门紧迫地申辩道，“我们的战列舰拥有强大的火力和防御力，战列舰能够抵挡住鬼眼的正面射击，然后作为矛头给其余的战舰开除一条路来！只要距离拉近，我们不需要阿瑞斯烈焰也能摧毁鬼眼...”
“卡门指挥官，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你已经太多打断我的部署，越级挑战你的指挥官，无视纪律了！”阿门罗上将厉喝一声，愤怒地驳回了卡门，“而我已经容忍你太多次了，我们唯有战列舰能够在一万公里的尺度快速消灭鬼眼，你看到了结果，这就是这场战斗的胜负手，战列舰是我们的底牌。真要按照你的方法，拉近距离的过程我们会承受大量损失！”
卡门深吸一口气，愤怒也浮现在了她的脸上：“阿瑞斯烈焰未经完全测试，对船只的损害太大，每一次都要维修十几分钟才能开火，剩下17艘船准备打到明天吗？用不了半小时什么都没了，要么分散突击，要么现在就撤，这样还能活下大概一半的人，没有第三条路！”
“你在教我做事？”阿门罗重重地一杵手杖，一抖大衣将自己上将的四颗金星亮了出来，“注意你的身份，你这个从未指挥过超过一百艘船，被斯泰图提拔上位的幸进者，难道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尊重指挥链吗？以战场指挥的权限，我宣布撤除你的职责，你现在不再担任左翼的负责人！”
“去你妈的！”
卡门爆出了粗口，把旁边的副官吓得帽子都要飞起来了。她心中的压抑在这一刻被彻底释放，面对上将的压力她以轻蔑的眼神回顶了过去，从鼻腔内传来一声沉闷的冷哼：“我的副舰队指挥是联邦任命，要撤我等你能活着回到联邦再说吧！因为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这一下，整个舰桥的成员们全都吓得要跳起来了，不仅如此，阿门罗上将手捂着胸口不敢置信地看着粗蛮无礼的卡门，在上将的后面，君士坦丁号舰桥的乘员们也脸色剧变。
唯一不变的是卡门的怒容，她的船员们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的长官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更别提见过了：“因为我们他妈的都得死在这，被你这个无能的老废物给拖死！随你们怎么样吧，我他妈无所谓了，要我上军事法庭是吧？回去随你们，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去的话！”
卡门的手放在了通讯的关闭按键上，在她按下去的瞬间，这个女人看向阿门罗的眼神就像看向一个死人。
“但死人是无法审判我的。”
通讯关闭，不仅如此卡门还掏出了自己的舰长钥匙，这是管理战舰最高权限的，然后一把丢给了一旁的副舰长——后者惊愕地差点没有接住，但接住了也只感觉是一个烫手山芋：“卡门指挥官...”
“拿去，这样你就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不至于你们也上军事法庭，我是说，如果我们还有这个机会的话。”
船员们激动地喊着，他们从自己的岗位上脱离并围了过来：“长官！这...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
轰！
战列舰猛地震颤一下，舰船智能发出警告，在全景显示数据当中赫然显示舰首正在遭受阿尔法射线的轰击——粗大的射线竟也无法完全笼罩战列舰的船头，但也轰击到了斜上部分，一瞬间舰首便直接在强光中汽化了约十米深的位置！楔形的船首一下有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白炽的等离子覆盖了半个船身，这一片区域所有的外设全部蒸发，在射线停止轰击的时刻这艘诺大的战列舰如同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
“警告，舰首融毁，第19-23号主炮损坏，警告，舰首融毁，破坏正在向船体中段蔓延！”
“那就给我关闭那几条回路！损管部门呢，行动起来，给我把缺口补上，火也尽快扑灭！”卡门咆哮着，然后看向这些人，“给我滚回自己的岗位，今天我们可能会死，那就死的像样点！”
船员们轰然扑回自己的位置，副官手上还拿着钥匙，不待他多言卡门就说道：“你来拿钥匙，你来授权。在我被枪毙之前这个位置还是由我来指挥，不是我虚伪，我是觉得让你上我们可就真死定了。”
“遵命，长官！”副官倒也没有任何不满，反而立刻来到指挥台边插上钥匙，再次连线核心系统，“沃顿号只听您的指挥！”
“不要废话，我做的事我自己担着。”卡门淡淡地说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舰队数据，刚才鬼眼的那一击瞬间又有十艘战舰被重创，其中七艘正在崩解。联邦舰队原本整整齐齐的战列线已经变成了残缺不全的锯齿，就这样刚才他们还因为打掉一艘鬼眼感到高兴呢！有什么可高兴的，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这点成绩，卡门只感觉一阵深深的绝望。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了，卡门如今的情况十分尴尬，尽管她不会因为刚才对阿门罗将军暴起有任何悔改，但她已经失去了指挥左翼的权利，就自己一艘船什么都做不了。
但也不需要卡门来考虑了，因为雷达主官已经尖叫了起来：“长官，在我舰上方，出现大量敌军信号！”新的敌人出现了！秉承外星人一向的静默潜行，这些敌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布置在了舰队的临近方向，直到十分接近才被察觉。
但，这还远远不止，因为更多的警告从卡门的学生，艾瑞尔中校那里传来了。
“老师，从鬼眼飞船上放出了更多的魔鬼鱼，就我所能观测到的，加上此前就已经被投放的就有37个集群！”
腓特烈号与侦查舰队如同被阿门罗舰长给遗忘了似的，他们被单独分散地丢到了舰队的前方，由于数量稀松不在鬼眼与敌人大集群的主要目标上，但这些极近前出的战舰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前，左右，上下，到处都是被探测到或者没有被探测到的敌人！它们的数量“数以千计，天啊，太多了，它们要包围我们！”
已经有一些侦查舰队被敌人咬住了，这些高速巡洋舰和护卫舰被铺天盖地的中子炮密集攒射，极大超过了船只防御的上限，几乎在瞬间就被点燃于虚空。艾瑞尔中校在指挥战斗，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命令其他侦察船只远离敌人的兵锋，她们的这点火力对铺天盖地袭来的敌人形同虚设，不痛不痒！
但对于卡门来说，她看见了机会——侦查舰队不就是一支现场的机动力量吗？他们是否愿意听自己指挥不重要，至少艾瑞尔，自己这个学生，自己必须让她活下来。
“腓特烈号，带领你的人转向到ae三万四号区域，靠近舰队左翼来，我会来和你汇合。”
“是，老师。”艾瑞尔果然没有任何迟疑，不过她话语突生悲哀，“我们失败了吗，老师？”
“胜败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说着，卡门突然眉头一皱，“行动起来，敌人在收缩包围圈！”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并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联邦舰队的正面，这条宽大的战列线爆发出了极为惊人的火力。一百多艘雅典娜级重巡洋舰火力全开，等离子光束炮进入霰射模式，纷飞的炮火密度惊人，光束的弹道如同刷子扫过正前方，每时每刻都有几十上百被命中的魔鬼鱼被粉碎，殉爆，发出明亮的火光——如果仅仅从这么看起来，联邦战列线的优势几乎不可置疑，我是说，如果敌人根本冲不过这条封锁线，或者联邦战舰的数量远胜敌人，或许这优势是不可动摇的。
但现实是，每有一艘魔鬼鱼爆炸，从火光中间总会脱落出一些东西。大的，足有一百五十米长是小型的魔鬼鱼，而密密麻麻的飞碟更是不计其数。虽然这些东西大部分还没有起飞就会自己一头撞死在碎片当中，但是它们数量如此之多不由得让人想起臭虫，区别是臭虫没有这般多的远程火力。而不仅如此，来自后方赶到的更多的魔鬼鱼也加入了这片修罗场，战场的中间从来不是空白，联邦的离子炮飞过，而持续性的中子射流以十倍的数量反照射了过来！
联邦舰队前排的一些驱逐舰已经浑身发光，中子空穴导致的辐射把船只加热成了一个移动放射源，这些驱逐舰的设备正在强辐射中急速失灵，船内温度无可避免地升高，它最终达到了一个上限，一个就算穿着重型防护服的工程师都发出惨叫的程度，而舰桥里的舰长甚至已经开始咳血，防护服开始发光，从皮肤开始灼烧自己！
这样的战舰不会爆炸，但它变成了一座只会惯性飞行的活棺材，永远地从联邦舰队当中消失。雅典娜级尚能无惧这些辐射炮火，但它们无法抵挡来自更遥远地方的恶意！
鬼眼，再一次爆发射击！阿尔法射线在周围人不忍的目光中吞没了雅典娜级，这级八百米的巨舰防御不可不为坚固，但是持续三秒的阿尔法射线还是用了两秒多的时间来融毁它的装甲，最后的一秒这光束毫无保留地射进了船内，将毁灭带给里面的所有人——虽然并非每一次都会是彻底的灾难，有的重巡只是被削去了半边身子，还用着另一边继续开火，但如此惨烈，已经令人胆寒。
联邦大意了，他们不该用惯性的思维来看待外星人。他们将鬼眼对照为旗舰，而魔鬼鱼对照为主力舰，如今看来真是好笑，外星人与臭虫也完全不一样，臭虫的虫舰完全是模仿联邦的克隆，他们没有意料到如今的情况，以至于陷入险地。
但这才根本就只是一个开始！因为正面尚且奋力支撑的话，那么真正的威胁已经从舰队的左边，右边，头顶和脚下一起到来了——黑暗之中显露出了魔鬼鱼令人恶心的身形，它们启动了能量源因而有了光，而这些东西在还未临近联邦舰队时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分裂”，原本一百只分出了两百只小的，以及比这数量更多一个零的飞碟们。其势一出，联邦舰队已经找到了三面夹击，除了背后举目皆敌。
敌人怎么可能究竟有这么多船...我们已经消灭了四位数的敌船，怎么还这么源源不绝？在君士坦丁号上，阿门罗上将的心已经坠落谷底，司令官已经不敢看他的指挥台了，上面还有他没有完成的演算，以及十几个紧急预案——战略参谋部总有准备，但他们无法为超出想象的对手进行准备！
于是他的目光不断游走向通讯按钮，他几乎就要联系上卡门少将了，也许把指挥权移交是一件更好的办法？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按钮，他的自尊让他只是脱口而出几个字：
“我们是联邦舰队，我们是不会失败的！”
启迪从无早晚。
古老的狩猎技巧一次又一次地被证实它的价值，只是简单的诱饵，贪图美味的野兽就会自己走入陷阱。在那古老的时代，当子民围聚在熔岩口的热浪与气泡形成的空腔边用纤维和晶石匕首分食熟食时，这些技巧就在声与形之间传递，并铭刻进了典籍——旧日的迷梦总能让人沉溺，可是一切都已不同。
【未见之族已经失败，巡游方舟已经将其压制，庇护方舟不必显形。】
只需要匕首刺入合适的位置，被水草编制的网束缚的海怪也会顷刻毙命，现实便是如此，敌人太过于笨拙，掌星司仪们为同族的寂灭感到悲哀，但牺牲在所难免。
【无线电收发信号集中路线已被解析。】光路中传来了此般信息，【酋首的铁之舟已被锁定】
【永光意志？】
【十二万四千循环的漂泊，有灵识之物寥寥单数，从未见其他空境之民。星辰天兆变化，永光忧惧。】
它们需要情报，关于未见之族的情报，这比再多微光的泯灭都要重要。
【大数屠灭，酋首必擒，连同大型铁舟一同奉献于永光。】
就在这战斗进行地极为关键的时刻，联邦舰队突然接受到了一股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电磁脉冲信号，这信号对联邦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却对那些围攻自己的敌舰有难以言喻的影响——就在这信号出现之后，周围的敌船突然有了变化。
它们加速了！
无穷无尽的飞碟铺天盖地地向联邦舰队飞来，它们一头撞在了战舰的防空火力网上！从驱逐舰上打开了无数发射井，从上面腾空而起的导弹密密麻麻的尾焰好似星辰，它们追逐着这些闯入中段防空区的敌人，迎接着无数飞碟射线的轰击拦截，在接近时爆开放出数百枚密密麻麻的金属氢子母弹。
大范围的aoe防空给与飞碟迎头痛击，但火光之中却有更多的飞碟撞开残骸飞进来，背后还跟着大大小小各类型的魔鬼鱼。这些战舰将它们的中子炮照射向联邦的核战机机群，也迎接到了战机投放的核弹热烈的欢迎。
敌人的伤亡在一瞬间直线飙升，但它们也将战斗距离拉到了舰队周围数百公里——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距离，危险到卡门将军也坐不住了，人是无法阻止赴死者的，如果这些东西干脆对自己采用撞击战术？就像虫子一样？
不过就在这时，卡门将军还察觉到了另外一件事——敌人的鬼眼突然没有开始射击了，这是它们也需要给自己主炮降下温，还是
“它们是为了防止误伤？还是它们另有所图...”卡门都愣了一下，她皱起眉头，但又狂喜，“这是个机会！”
没人知道卡门到底看到了什么机会，但现实就是局势又一番逆转，大量外星飞船放弃远距离交火，而是不要命地向舰队冲过来，它们闯过中段的拦截，进入五百公里以内的近防火力位置，铺天盖地，满屏幕都是目标。
“防空炮组进入位置！”
控制员狂奔向自己的位置，工程师开动了弹药线，在各型号战舰的装甲表面打开了球状的防护物，露出了一些真正的炮塔。
一些散布在全船各个角落，覆盖每一个地方的防空炮塔，那是一个又一个超大型金属风暴发射器和48管电磁火神炮，人类所能想象一切够劲儿的东西都显露了出来，并且这些东西在每一艘舰船上都数以百计，然后向着战舰周围的每一个区域散布恐怖的金属氢风暴！
这些东西找错了对手，它们舍弃自己的优势靠近以为能取得什么效果？可联邦战舰最擅长对付又多又密的敌人了。带着弹道指示小灯的弹药倾泻而出，无数的飞碟和小魔鬼鱼还没进入范围就被近炸引信的金属氢拖入了烈火之中，在舰队周围数百公里的空间屠宰机一样收割着外形飞行器，纷纷扬扬的碎片中落出了许多类人型的东西，然后进一步被撕碎——外星人第一时间恐怕都被打蒙了，它们进入这个范围的飞行器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消耗殆尽，比冲击石之舟时损失大多了。
“核战机编队以及舰船战略导弹发射组，听我命令，准备进行一轮波次核弹幕投掷，间隔时间为14秒，覆盖范围为3000平方公里，不需要杀伤，足够掩护我们与侦查舰队汇合就行，然后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卡门下令道，沃顿号已经旋转了船身，逐渐脱离了战列线，不带丝毫留恋地离去，它的身边也有着无数近防炮火编织起的帷幕，将靠近的外星飞船拉入地狱。不过就在这时，副官突然传来警告：
“卡门长官，旗舰正在求救！信号显示说...外星人破坏了船体甲板，正在进入船体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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