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时代没变_想被女帝踩不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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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时代没变

  空气一时死寂。

  隔着夜色,明哲能看到陈余紧咬着的牙关,和下意识退缩了半步的腿脚。

  原来他也在怕,哪怕昭言的伤确实很重,哪怕只是杀几个普通人都需要倚门休息,但长期的积威和所见,依然让他怕得要死。

  所以他才需要说那么多。

  也许和攻心相比,更多的是在给自己壮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心理战在真刀实枪的拼斗中,也许可以倾斜一些胜利的天平,但具备最大决定性的,依然是武艺和体力。

  而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清楚。

  倘若身体还好,倘若真的有些信心,以昭言这杀人如草芥的漠然和刚才那霸气如斯的性子,势必不会那般隐蔽的说让明哲逃跑的话。

  所以吓住归吓住,情况还是很不乐观。

  以现在分析到的情况而言,这个叫陈余的怕成这样还要孤身前来,想必图的就是一个功劳最大的富贵险中求,于是说到最后,大概率还是会抽刀子上。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真能转身跑吗?

  不是很能,明哲受不了这委屈。

  虽然他对知府门下的那个小厮虚与委蛇,但那是刚需,然后还是那句话,但凡有可能性,他还是会刚一波的。

  于是明哲揣着袖子,用胳膊肘往后碰了碰昭言胳膊。

  “让一让,让一让,往后站点。”

  明哲站到了昭言身前,面对着有些错愕的侍卫,一脸愁苦的哈了口气:“这大晚上连着两出戏,我总不能真当一个看戏的,逼都快让你装完了,也该轮到我了吧。”

  虽然有些不明白的词汇,但看着明哲并不算宽厚的背影,昭言也明白了明哲的意思,蹙起了眉头:“你乱来什么?”

  “没什么。”明哲看着对面侍卫,依然苦着脸说道,“你刚才说让我习惯一下,这不正好是个习惯的机会?仨人我打不过,一个总差不多了吧。”

  昭言的声音中涌出了一丝怒意:“陈余是北疆军出身,上过不少战场,能入选我麾下亲卫的,更是只有精锐中的精锐,大多是自小习武,岂是那几只土鸡瓦狗能比的?”

  很显然,她的怒意并非来自明哲瞧不起她的亲卫,而是在警告这一个侍卫的危险性,比那三个人高了不知多少倍。

  “我知道,我知道。”明哲愁眉苦脸的点着头说道,“但你说让我跑,我这会也实在迈不开脚啊。”

  “你!”

  昭言这一下是真的动怒了,因为明哲的这句发言,无疑是在透露昭言的虚弱和没有信心。

  那么相对的,对面的陈余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抹喜色。

  有没有武艺这种事,从一举一动都能判断出来,何况明哲之前有着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反应。哪怕明哲的体格看起来并不孱弱,但在侍卫眼里,依然是可以随手摆布的存在。

  “看来殿下此番的运气当真不错,还真碰到了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就是缺了点脑子。”

  说话间,陈余往前抬着刀,小心谨慎的一步步走了过来,嘴上笑道:“既然如此,也不必担心殿下黄泉路上太过寂寞了。”

  昭言紧握着手中的刀,想要绕过明哲站在前面,然而对面的陈余也谨慎灵巧的侧走几步,始终将明哲隔在中间,手中的刀已经快要搭上明哲的脖子。

  虽然这样往前一递依然可以伤人杀人,但正常来说,想要出刀,势必要有一个适合发力的间距。

  所以这刀不是伸过来砍人的,而是想要挟持明哲,拿来挡昭言的刀,为这原本生死未卜的对决,落下一块足以倾倒天平的沉重筹码。

  明哲的身体也随前后两人转着,始终面对着陈余,让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很快,这份滑稽感便消散了。

  在陈余的刀尖已经搭上明哲肩膀时,明哲一直揣着的袖子里,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响,打破了夜色的寂静。

  “砰——”

  陈余的手突然僵住。

  他看到明哲紧抿着嘴,眼神专注,袖子上多出了一个破洞。

  再慢慢的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处,多出了一个血洞。

  “砰——”

  在那根本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大脑也逐渐混沌的状态下,他清楚看到自己的胸口是如何多出了第二个血洞,并被那份冲击力打的浑身一颤,退了半步。

  这一退,他便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明哲脸上的专注之色缓缓散去,手从袖子中退了出来,往似乎隐隐飘着青烟的枪口吹了口气。

  按照惯例,这种时候应该有一句台词,可想了想似乎不太合适,明哲便将台词改动了一下。

  “时代没变,但我不对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在明哲还能当几次再往后的鹰隼。

  ………………

  “……这是何物?”

  “枪,简单说,你可以当个暗器看。”

  “动静真大。”

  “是有点。”

  好在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枪是什么东西,也自然没有对其声音的敏感性。

  就算被惊醒,也只会奇怪这是什么动静,是不是谁家爆了俩过年留下的炮仗,只要之后没再响,便会骂骂咧咧的躺下继续睡,会出屋看的都是少数,更别提什么寻找来源。

  用微微发抖的手,明哲将枪揣进了怀里,看着地上的尸体,用力的深呼吸着,平复着猛烈而又压抑的心跳。

  虽然没用过枪,但明哲知道一个未经训练的纯新手,基本上打不中十米外的一头牛,知道自己的命中率必然极差,即便试射过一发,但那是把整个手和枪全裹在棉被里对着土地,单纯为了确认开枪流程和手感的静音射击,和命中训练无关。

  因此他需要等目标靠近,越近越好。

  尤其在意识到对方想要挟持自己的时候,他是非常高兴的。自己只是置身险地,而对方失去的,可是生命。

  而后,虽然电影中打到胸口的人就会死,但也会有不那么龙套的角色会再挣扎着留个遗言,甚至还有能被救回来的命大主角,而对方又肯定是带有一定不科学要素的内力高手,生存能力远在普通人之上。

  因此明哲毫不心疼子弹的补了第二枪。

  要不是看人倒地上了,确实没有临死反扑的威胁性了,他还准备补第三枪。

  而两枪开完,看着人倒在地上,明哲心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杀人了。

  那个吹一下枪口的动作,和后面的台词,与其说是为了装逼,倒不如说是用这种花哨行为转移注意力,冲淡一下心里的罪恶感。

  当然,这不是什么出于善良的罪恶感,毕竟已经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了,哪怕以守序判断,都属于正当防卫。

  那种感触,只不过是群居动物的共情本能,以及长期生活在安全的现代环境里,作为一个奉公守法好公民的习惯性心态。

  再看看倒在屋门口的三具尸体,明哲重新惆怅了起来:“这后半夜,我是不是还得忙着毁尸灭迹。”

  这种事,想想就更想吐了。

  “几时猜到的?”昭言有些突兀的问道。

  明哲回过神反应了一下,才想到自己之前反应很平,明显是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耸耸肩道:“女人,却能神态自如的穿着血衣,还能不喜欢血,我只能想到去过战场那种死人堆,结果吃个饭又问我天下大势……您也完全没想着掩饰啊。”

  昭言没有回应,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又看向了院墙。

  在那里,又有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影翻了进来。

  明哲的吐意第二次被压了下去,手也又揣进了袖子里,将那看似放入里衣,实则放入物品栏的手枪重新拿到手中,打开保险,扳下击锤。

  您队伍里的二五仔没那么多吧,不至于真的是个筛子吧……

  在明哲心底默默的念叨中,来人怔怔的往前走了两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一时间喜极而泣,语无伦次的哭道:“殿下!终于找到您了!万幸您没事!不对!我们知道您一定没事的!没事就好!哈哈,没事就好……”

  ……哦,看来还好。

  话虽如此,明哲也没放弃警惕,扭头看了昭言一眼。

  昭言也默不作声的看着来人,直到对方高兴的跪着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开口道:“停。”

  来人立刻止住了动作,喜色也登时褪去大半,不明所以的看着昭言。

  昭言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向了地上的一具尸体。

  看到那个叫陈余的侍卫尸体,这个侍卫浑身大震,愣了几秒才突然反应过来:“殿下?陈余他……叛徒是他?”

  昭言没有说话,转身向屋里走去。

  “殿下!”那侍卫急忙跪地道,“我,我不是那种人!我发誓!如果我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很显然,这位就没那个叫陈余的能说会道,急起来就知道在这发誓。

  以现代人的角度,誓言这玩意意义不大,何况是这种天打雷劈的玄乎誓言,要是真有人说出来,反倒容易让人琢磨对方是不是真干什么了。

  但古人信天地鬼神,也重誓,心里有鬼的人,还当真不太敢说这种话。

  昭言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本王在这的事,不必让太多人知晓,只需知道本王无恙即可,然后看看,还有没有往外送消息的人。”

  “另外,让红药过来,带些伤药。”

  留下这两句安排,昭言进了屋。

  新来的侍卫满头冷汗的喘了几口气,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又看了明哲一眼,结果却什么都没问,只是拱手施了一礼,扭头就要翻墙走人。

  正等着互相介绍一下的明哲,当时那叫一个愁,赶紧伸手招呼道:“诶!老哥等等!怎么称呼啊?”

  侍卫放下了准备跳墙的脚,回身道:“在下王亮。”

  王亮,魍魉,他爹妈一定是个宝才。

  “我是明哲。”明哲很礼貌的回了个介绍,又指着院子低声道,“给你提个醒,殿下喜欢干净,这院子……”

  侍卫立刻一点头道:“天亮之前绝对处理干净。”

  诶,这就很上道。

  为了保险,明哲进一步说道:“等会收拾完了,等出太阳再趁着早确认一下,最好一点血迹都不要留,除了殿下不喜外,我这还可能来些人,会有些麻烦。”

  “明白。”

  叫王亮的侍卫拱了拱手,看明哲没什么要说的了,脚尖轻盈一点便上了墙头,又一跳融入了夜色中。

  看的明哲满是羡慕。

  不管了,总归没事了,可以睡觉去了,这一晚上实在折腾的够呛。

  回自己的前院前,明哲敲了敲没关的门,往屋里探了个头道:“你叫了个……该怎么说,丫鬟或者婢女来?换药包扎的事她是不是可以干?”

  昭言半躺在床头,眼也不睁的说道:“可以。”

  “可信吗?”

  “无妨。”

  “行,那我就不操心了。”

  嘴上这么说着,明哲皱了下眉头,叹了口气改口道:“算了,反正一时半会睡不着,我再等等吧,别晚上又烧了,起码把药给你的人。”

  昭言闭着眼回道:“可以把药留在此处。”

  “算了吧,我怕你这会突然烧起来,人还没来就烧迷糊了,你先等着,我去烧点热水。”

  说着话,明哲转身出了屋。

  又在前院扶着树,干呕了半天。

  两次提起紧张感,把吐意和心绪镇了下去,冷静面对了该面对的,结果这一彻底放松,所有攒下的难受劲和心绪波动都涌了上来,却反而吐不出来了。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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