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果实（九）
与不久前刚刚完工的第聂伯河水电站相比，刀毕河谷水利枢钮工程的工程建设量要减少大约80%，因为前者是建设在平原上，需要筑起一个1000多米长的混凝土重力坝，而这里本身就处在高落差地区，不需要围上那么大一圈，找个合适的位置拦水截流就可以了，专家小组给出的建设方案也正是如此，所以在投入了大量人力和机械，不计成本地24小时连续施工作业下，工程的进展可以说一日千里，影响投入运营的最大瓶颈，反而是订购自美国通用公司的15台单台机率6.5万千瓦的竖轴PO-123型水轮机组。
时间走到1939年9月17日，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发生了。
苏联政府宣布，由于波兰政府于16日逃离本国，波兰实际上处于无政府状态，为了保护西乌克兰一带的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居民安全，他们将出兵从另一个方向进入波兰领土，与德军东西对向，朝着划定中的分界线前进。
尽管苏方一再宣称他们是为了保护本国居民，不过在西方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侵略行为，为此，罗斯福政府表示，将重新考虑两国关系，国内保守议员向国会提交了制裁苏联的议案，内容包括冻结财产和中断双边贸易，在历史上这一举措一直持续到41年6月苏德交战，不过如今由于远东地区的崛起，无论是美国政府也好，还是美国国会也好，都没有轻率地作出决定，正是在这种背景下，通用公司负责这个项目的领导人约翰.库珀向刘开放表示了某种担心。
“国会要求制裁苏联的呼声很高，假如提案通过，我们的订单势必受到影响，公司董事会不得不考虑到最坏的结果，在尽量减少损失的前提下，有可能停止机组的生产。”
刘开放并没有表现出很生气的模样：“那样的话，我们双方都会出现重大损失。”
“很遗憾，事实恐怕就是如此。”
约翰.库珀是第聂伯河水电站的美方总顾问，已经在苏联呆了五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他甚至全程经历过“整肃”运动，亲眼看到许多参与水电站建设的苏方专家被内务人民委员会部的士兵带走，如果不是这样，整个工程又怎么会拖了14年那么久？
“库珀先生，假如真到了那一天，有另外的解决办法，贵公司会不会考虑继续履行合约？”
“什么办法？”
“贵国是讲究程序正义呢还是事实正义？”刘开放出人意料地问道，库珀耸耸肩表示不明白。
“其实也很简单，贵公司将这笔订单转给第三方，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完成生产了？”
第三方？库珀明白了，说白了就是投机取巧，利用第三国做个转手，逃避美国政府的出口禁令。
当然了，这一切都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但是只要符合法律法规，明知道最终目的地是哪里，美国政府也不会因此而为难通用公司，这就是刘开放说的程序正义。
关键是找到合适的愿意出力的第三方，刘开放也有了人选。
解决水轮机组的问题只是第一步，实际上，刘开放并没有太过担心美国政府会真正翻脸，因为到9月份过去一半的时候，远东地区的美国人已经达到了60万之多，截止苏日停战协定签署，又迎来了一个大高潮，每天从西海岸各大港口登船的美国人突破了2万，如果情况一直下去不发生什么变化，本月到达远东的人数又将创新高，在这种情况下，与远东闹翻，美国政府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要面对国内气势汹汹的失业大潮的反诘，到时候说不定又要出动国民警卫队来镇压了。
对此，与库珀一起负责整个水电站工程建设的亨利.卡塞尔看得更深。
“有摩根、洛克菲勒、杜邦、通用公司在背后使劲，即使真得通过制裁法，远东地区也一定能得到一个特别豁免权，政治就是这样，没什么不可能的。”
库珀也反应过来：“难怪波音公司和卡特彼勒公司都把生产线放到了这里，远东地区只要能帮助美国政府减少一百万失业人口，就算莫斯科和柏林好得穿一条裤子，华盛顿也只会当视而不见。”
“快了。”亨利.卡塞尔指着工地说道：“听那位神秘的刘先生介绍，像这样规模的水电工程，滨海区马上会再度上马，我的人已经在几个符合条件的地点做实地勘测，你知道是多少处吗？”
他伸出手掌一正一反：“10个，假如最终只有一半中标，那也是五个大型水电站，每一处都比这里的装机容量更大。”
库珀惊讶地差点失态，5个大于一百万千瓦的大型水电站，需要至少77台6.5千瓦大型水轮机组，这笔订单将带给通用公司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机会，任是谁也会心动。
卡塞尔的话可不光是这一个意思，电力是工业的基础，这么大的供电量，说明滨海区有一个雄心勃勃的工业发展计划，其中会带来多大的市场和利润，只怕是整个美国都不敢等闲视之的。
用一个不可忽视的市场来影响美国政府的决定，就是刘开放想出来应对危机的办法，在远东自身的造血机制完成之前，来自美国的机械设备和技术人才都是不可或缺的。
“让斯科特加大力度，争取这个月月底前，招募30万失去工作的美国工人，只要会机械加工的我都要，如果有可能，买下整个工厂也可以，现在的美国正是抄底的时候，汽车厂、机床厂、机械厂、化工厂、造船厂统统都要，哪怕是卡车司机，能招一万就不要只招五千，让美国人帮助我们把工业基础撑起来，至少要等到我们自己的人材成长为止。”
有了日本人的五亿美刀赔款打底，刘开放难得土豪了一把，沈云飞快地记下他说的话：“柴军长传来消息，日本人没钱赎人，提出交换战俘，用我们华夏的被俘士兵交换。”
“就知道会是这样。”
刘开放毫不奇怪地说道：“哼，我怕他们不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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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走到1939年9月17日，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发生了。
苏联政府宣布，由于波兰政府于16日逃离本国，波兰实际上处于无政府状态，为了保护西乌克兰一带的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居民安全，他们将出兵从另一个方向进入波兰领土，与德军东西对向，朝着划定中的分界线前进。
尽管苏方一再宣称他们是为了保护本国居民，不过在西方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侵略行为，为此，罗斯福政府表示，将重新考虑两国关系，国内保守议员向国会提交了制裁苏联的议案，内容包括冻结财产和中断双边贸易，在历史上这一举措一直持续到41年6月苏德交战，不过如今由于远东地区的崛起，无论是美国政府也好，还是美国国会也好，都没有轻率地作出决定，正是在这种背景下，通用公司负责这个项目的领导人约翰.库珀向刘开放表示了某种担心。
“国会要求制裁苏联的呼声很高，假如提案通过，我们的订单势必受到影响，公司董事会不得不考虑到最坏的结果，在尽量减少损失的前提下，有可能停止机组的生产。”
刘开放并没有表现出很生气的模样：“那样的话，我们双方都会出现重大损失。”
“很遗憾，事实恐怕就是如此。”
约翰.库珀是第聂伯河水电站的美方总顾问，已经在苏联呆了五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他甚至全程经历过“整肃”运动，亲眼看到许多参与水电站建设的苏方专家被内务人民委员会部的士兵带走，如果不是这样，整个工程又怎么会拖了14年那么久？
“库珀先生，假如真到了那一天，有另外的解决办法，贵公司会不会考虑继续履行合约？”
“什么办法？”
“贵国是讲究程序正义呢还是事实正义？”刘开放出人意料地问道，库珀耸耸肩表示不明白。
“其实也很简单，贵公司将这笔订单转给第三方，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完成生产了？”
第三方？库珀明白了，说白了就是投机取巧，利用第三国做个转手，逃避美国政府的出口禁令。
当然了，这一切都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但是只要符合法律法规，明知道最终目的地是哪里，美国政府也不会因此而为难通用公司，这就是刘开放说的程序正义。
关键是找到合适的愿意出力的第三方，刘开放也有了人选。
解决水轮机组的问题只是第一步，实际上，刘开放并没有太过担心美国政府会真正翻脸，因为到9月份过去一半的时候，远东地区的美国人已经达到了60万之多，截止苏日停战协定签署，又迎来了一个大高潮，每天从西海岸各大港口登船的美国人突破了2万，如果情况一直下去不发生什么变化，本月到达远东的人数又将创新高，在这种情况下，与远东闹翻，美国政府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要面对国内气势汹汹的失业大潮的反诘，到时候说不定又要出动国民警卫队来镇压了。
对此，与库珀一起负责整个水电站工程建设的亨利.卡塞尔看得更深。
“有摩根、洛克菲勒、杜邦、通用公司在背后使劲，即使真得通过制裁法，远东地区也一定能得到一个特别豁免权，政治就是这样，没什么不可能的。”
库珀也反应过来：“难怪波音公司和卡特彼勒公司都把生产线放到了这里，远东地区只要能帮助美国政府减少一百万失业人口，就算莫斯科和柏林好得穿一条裤子，华盛顿也只会当视而不见。”
“快了。”亨利.卡塞尔指着工地说道：“听那位神秘的刘先生介绍，像这样规模的水电工程，滨海区马上会再度上马，我的人已经在几个符合条件的地点做实地勘测，你知道是多少处吗？”
他伸出手掌一正一反：“10个，假如最终只有一半中标，那也是五个大型水电站，每一处都比这里的装机容量更大。”
库珀惊讶地差点失态，5个大于一百万千瓦的大型水电站，需要至少77台6.5千瓦大型水轮机组，这笔订单将带给通用公司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机会，任是谁也会心动。
卡塞尔的话可不光是这一个意思，电力是工业的基础，这么大的供电量，说明滨海区有一个雄心勃勃的工业发展计划，其中会带来多大的市场和利润，只怕是整个美国都不敢等闲视之的。
用一个不可忽视的市场来影响美国政府的决定，就是刘开放想出来应对危机的办法，在远东自身的造血机制完成之前，来自美国的机械设备和技术人才都是不可或缺的。
“让斯科特加大力度，争取这个月月底前，招募30万失去工作的美国工人，只要会机械加工的我都要，如果有可能，买下整个工厂也可以，现在的美国正是抄底的时候，汽车厂、机床厂、机械厂、化工厂、造船厂统统都要，哪怕是卡车司机，能招一万就不要只招五千，让美国人帮助我们把工业基础撑起来，至少要等到我们自己的人材成长为止。”
有了日本人的五亿美刀赔款打底，刘开放难得土豪了一把，沈云飞快地记下他说的话：“柴军长传来消息，日本人没钱赎人，提出交换战俘，用我们华夏的被俘士兵交换。”
“就知道会是这样。”
刘开放毫不奇怪地说道：“哼，我怕他们不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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