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_我好弱,我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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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67

  次日一早,搜救队员们打着哈欠从办事窗口过来,就见周廷深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得比鸡还早,闷不吭声地在帮李大宝洗菜。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从疯狂憋笑到哈哈狂笑,也就是一两秒钟的时间。

  柳苗苗眼泪都笑出来了,“哎哟,深哥,你昨天把我们赶出房间后,是去溜丧尸了吗?”

  周廷深:“……”

  “得是筑灵公园那么多的丧尸,才能溜一整晚啊。”许知朗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溜丧尸?”李大宝反应慢,“深哥不是去占小时丞的便宜了吗?”

  “占到了会是这副模样?”曾程也乐,“见过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没见过次次都偷鸡不着蚀把米的。”

  路寅笑道:“问世间「作」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都给我滚!”周廷深「哗啦」一盆洗菜水泼过去。

  几人以妖娆的身姿迅速躲过,“哎,泼不着!”

  周廷深撸袖子,“信不信我抽死你们?”

  几人嘚瑟扭屁股,“你倒是来呀。”

  “……”周廷深嘴角抽搐,掌心「唰」地幻化出一根鎏金色异能长鞭,轻轻一甩,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嘭嘭」炸开了花,“别停,继续扭啊。”

  “……”几人就地跪下,“爸爸,儿子知道错了!”

  周廷深没有心思教训这群便宜儿子,消散异能长鞭,又蹲回去继续洗菜了。

  几人见他这副萎靡的模样,又贱兮兮地搬着小板凳过来吃瓜。

  曾程假装关心实则捅刀道:“检验演技这种理不直气也壮的借口,老天有眼终于让小时丞给识破了?”

  周廷深瞪他,“可惜了,老天无眼。”

  曾程奇了,“那你怎么一脸进展不顺的样子?”

  周廷深把洗好的白菜倒进桶里,叹气道:“我对我的自控力太自信了。”

  吃瓜群众手里的瓜顿时不香了。

  路寅道:“你……不会是答应他色诱了吧?”

  “那倒没有。”周廷深说,“我给他定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限制。”

  “……”路寅都不用想象,就知道周廷深有多么的煎熬,“自找的,深哥,这真是你自找的。”

  周廷深说:“所以我赶紧改成了十分钟。”

  众人:“??”

  许知朗觉得天理难容,“小时丞居然答应了?!”

  柳苗苗倒是看得很开,“他向来很听深哥的话。”

  “没错。”周廷深肯定了柳苗苗的说辞,扶额道:“结果我就连一分钟也没把持住。”

  众人:“……”

  李大宝好奇道:“小时丞到底做了些什么?”

  周廷深拒绝陈述,“那就是付费也不能说的内容了。”

  曾程悟了,“所以你出尔反尔,小时丞不高兴,就不让你回房睡了?”

  周廷深发现他们隐隐有些期待的苗头,“你觉得小丞会这么做吗?”

  众人又蔫了。

  “他还不如这么做。”周廷深更蔫,苦着张脸,“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小丞不让我收回来,非得跟我较量,硬磨了我一整晚。这还不如改成十分钟,忍过去就能吃个饱!”

  路寅只觉得迷幻,“一分钟都忍不过去,你到底是怎么忍一整晚的?”

  “哦,这个简单。”周廷深说,“铺盖一卷,他就挣不脱了——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昨晚一样庆幸小丞的体力弱——所以他到现在都没跟我说话,还气着呢。”

  众人唾道:“该!”

  ——

  还气着的时丞不肯去食堂,也不肯回办事窗口,独自坐在办公大楼底下黯然神伤。

  仔细一看原来是在低头玩蚂蚁。

  他没有生周廷深的气,他知道周廷深关心他,舍不得他去冒险,更不想让他被别人碰,他是气自己,一点用都没有,体弱经不起折腾,异能也无法轻易使用,脑子更别提了,这么多年的兔子经历,早已让他与社会脱节,什么也不懂,什么都不会,单单剩下长得漂亮和记忆力极好这两个优势,却帮不了周廷深解忧,还净是给周廷深添麻烦。

  他也好想像阿七一样,能跟周廷深讨论疑点,并提出和周廷深相同的意见,可他连小学都没有上完,就被父母卖给了邪神,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变得聪明一点。

  他就像个笨蛋一样,论家世、论地位、论头脑,都配不上周廷深。

  他想努力拉近距离,色诱是他唯一无师自通的办法了,直到周廷深绞尽了脑汁阻拦他,他才知道,这个方法原来是见不得光的。

  那他曾经对张许生做的,都是些什么行为?

  “周夫人。”

  桑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再用力,它可就活不了了。”

  时丞回神,指尖压着一只奋力挣扎的小蚂蚁,他连忙收回手,让小蚂蚁过去,“我、我没有想杀它。”

  他慌乱的模样令桑怀忍俊不禁,蹲在他坐的台阶前,像哄小孩子一样与他平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跟周队长闹别扭了?”

  时丞摇摇头,“是我自己在闹别扭。”

  桑怀哪会不懂小情侣之间的吵闹,“心情不好?”

  时丞点点头。

  “听说画画可以有效缓解人的情绪。”桑怀在时丞看向自己时,发出邀请,“我们做了不少解压墙,专门用来发泄的,你想不想试试?很好玩的。”

  桑怀已是中年,也没有半点油腻感,长得很有亲和力,笑起来时更显和蔼,特别招小朋友喜欢。

  时丞也是小朋友,所以他也喜欢,“真的吗?”

  桑怀引诱道:“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时丞跟在桑怀的身后,似是情绪低落地垂着头,细碎的发丝遮掩了他盯着桑怀手套的目光。

  他不想让别人戳周廷深的脊梁骨,说周廷深娶了个废物回家,他要学会用脑子来解决问题。

  从现在开始。

  桑怀带着时丞进入了办公大楼,这里到处都是桑怀的人,他们或蹲在角落里放空,或各自聊天打趣,或三五成群地站着,在跟桑怀和时丞打过招呼后,依旧继续着之前的活动,唯有眼神飘忽着,时不时地偷看时丞,上下打量着,带着某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强烈**。

  跟张许生一样不怀好意,却比张许生多了些许尊重,至少他们会用其他动作来掩盖视线,而不是**裸地盯着他的脸和腰臀起反应。

  如果换作比喻,张许生就像是条脱了缰的野狗,逮着谁都想咬上一口,桑怀的人则像是戴着项圈的家犬,会克制自己想咬的念头。

  不过时丞都不喜欢。

  他更喜欢雄狮,像周廷深那样的,独属于他的雄狮。

  “这就是一楼的解压墙。”桑怀给他介绍道,“上面每一层楼都有。”

  所谓的解压墙,就是一楼的墙面,原本的白色瓷粉被他们用各色颜料进行覆盖,有抽象的点状、条状、线状图,也有极富意境的山水图,还有简笔的人物图,等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桑怀问他:“怎么样,有没有想要画上两笔的想法?”

  时丞略显局促,“我不会画画……”

  “不需要会画画,只需要想画画就行。”桑怀说着,朝身后的人道:“陈运,去拿颜料和画笔过来。”

  陈运应了声,上楼没一会就下来了,手里提着六七桶颜料放在地上,把画笔递给时丞,“周夫人请。”

  “谢谢。”时丞接过来的刹那,如发丝般纤细的猩红色异能从画笔面朝地面的那端一闪而过,笔头处的锡管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条缝。

  然后他面向解压墙,走到空白的位置,一点一点地画着。

  他下笔很柔,不怎么上色,一个线条要画好几次才能成功,不过很有规律——他在填满白色。

  桑怀有些意外,“你不喜欢白色?”

  时丞说:“不喜欢。”

  桑怀笑道:“好巧,我也不喜欢。”

  时丞微顿,“为什么?”

  桑怀说:“容易脏。”

  时丞:“……”

  是啊,这才是正常人讨厌白色的理由,而不是像他一样畸形,提白色变。

  桑怀道:“对于我们这群Alpha而言,洗衣服还不如打丧尸,实在是折磨人。”

  时丞若有所思,“所有Alpha都不喜欢洗衣服吗?”

  桑怀肯定道:“那当然了。”

  时丞又问:“洗裤子呢?”

  桑怀厌恶道:“更不喜欢了!”

  时丞:“……”

  桑怀还以为时丞愿意开口,是对自己敞开心扉了,谁知道这么几句话下来,时丞的心情反而比之前更加难过了。

  桑怀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不是……”时丞神色黯然,轻描着白墙,“说错话的人是我,是我问了不该问的话。”

  桑怀:“??”

  美人虽作,到底是个美人,伤心起来,一举一动都透着别样的凄美感,是个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就连桑怀也在回想自己究竟是哪句话冒犯了时丞。

  “算了。”时丞握紧画笔,转身道,“我还是走……啊。”

  他低低地惊呼一声,脚踝撞上了颜料桶,被绊了一跤,身形一歪就扑向桑怀!

  桑怀下意识伸手扶他,没扶稳,被他一手抓滑,拽下了左手上的黑色皮手套,他的另一只手握着画笔,裂开的锡管在下滑时划破了桑怀右手上的黑色皮手套,好在最后握住了桑怀的手腕,勉强稳住身形。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冲上来遮住桑怀的手,要把时丞拉开,“怎么回事,你……”

  却见时丞直接蹲在了地上,看也没看桑怀一眼。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是不是单身太久了,越来越捉摸不透这年头的Omega了。

  时丞葱白的手捂着脸,温婉的声音捎上了哽咽,“为什么……呜……我总是什么都做不好,还不停的在添麻烦……呜呜……”

  他哭这两句话的工夫,桑怀已经戴上了新的黑色皮手套,摆手示意围过来的人都散开。

  他蹲在时丞的身边,安慰道:“周夫人不必在意,这不是你的错,是陈运没把颜料桶放对位置。你别难过,楼上还有很多,这一桶洒了,就当是给地面也画一道图案,挺好看的。”

  时丞抽抽搭搭地道:“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的,我就是个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一无是处的笨蛋!”

  “呃……这个……那个……”想要反驳的桑怀一时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时丞哭得更伤心了,“果然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桑怀:“……”

  他跟时丞不熟,就算想说两句违心的话,也找不到可以说的内容。

  还好门口传来脚步声,周廷深闻声赶了过来。

  “小丞?”周廷深没想到时丞会蹲在满地的颜料里哭,弯腰一把将他抱起,“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说这话时,冷冷扫过了在场所有的Alpha,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后背发凉。

  “没、没有人欺负我。”时丞趴在周廷深的肩上,心虚地说:“是我闯祸了,哥哥。”

  周廷深疑惑道:“闯祸?”

  “周夫人言重了。”桑怀不由笑道,“明明是颜料桶不长眼,绊倒了周夫人。”

  周廷深看了眼地面的狼藉,还有时丞脚踝上沾染的颜料,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内人给桑组长添麻烦了。”

  “周队长见外了,属实是我们考虑不周。”桑怀道,“就是不知道尊夫人有没有受伤,还是先去检查一下吧。”

  “好。”周廷深也很担心,就不再耽搁,大步离开了办公大楼。

  宿奇心情复杂地摆了摆头,“单论周廷深这个人,我是敬佩的,就是他的择偶水平……实在是令人堪忧。”

  桑怀脸上的笑意渐消,“空有美貌,没有脑子,能够蠢成这样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多么好的机会,如果时丞没有蹲下哭,而是看一眼他的手,就能解答周廷深的疑惑了。

  “估计是在床上惹人爱吧。”陈运啧道,“废物美人也就那点用途了。”

  桑怀想起时丞握住他手腕时的柔嫩触感,“确实挺能激发Alpha的侵占欲。”

  ——

  周廷深抱着时丞,一刻没停地去找李大宝,李大宝还在为了砍筒子骨的事情叫路寅爸爸。

  柳苗苗不满道:“我也是攻击型异能,为什么你不叫我爸爸?”

  “就你那敌我不分的刀法,还想当爹?给我当孙子我都嫌丢人。”李大宝嫌弃完他,又去求路寅:“爸爸,你就帮我再砍一次,就一次,成不成?”

  路寅叉腰道:“就是叫爷爷也不管用。”

  李大宝能屈能伸:“祖宗!”

  路寅:“……”

  “都别闹了。”周廷深跨进食堂,抱着时丞坐在椅子上,“大宝快过来,看看小丞的脚踝。”

  几人一见他这架势,都吓坏了,“怎么了?”“这一脚的颜料哪来的?”“你不是去找小时丞道歉了?怎么还打起来了?”

  几人:“……”

  曾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许知朗,“深哥就是跟你打起来,也不可能跟小时丞打起来啊。”

  许知朗挠头道:“我就是顺口一说……”

  时丞的身体柔弱,李大宝也怕出事,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弯腰道:“让我看看,是伤到哪……”

  “我没事。”时丞轻声道,“这是装来骗他们的。”

  几人动作一僵,碍于外面都是桑怀的人,于是不动声色地保持着关怀的姿势。

  时丞像是怕痛一样,扭身靠在周廷深颈间,小声而又骄傲地道:“哥哥,我知道桑怀为什么要戴着黑色皮手套了。”

  “哦?”周廷深眯了眯眼,轻抚时丞的头发,夸道:“宝贝真厉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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